同亲姐妹,跟大柱一家相处一般,只是与二柱夫妇势不两立,她们见了面,似同路人,谁对谁都不求不理。
郑家二次分家,她是参与者,据说,就是她的插足,才分成那样结局。雪娥也常对人说,是金铃把她撵出郑家。
闺女的到来,母亲自然是喜眉笑眼,她走到窑后,打开柜门,伸手从柜底拿出一个重叠的小布包,走到炕边,打开布包,拿出两枚银圆,分发给金铃和路花。
“这是你姊妹俩的,”婆婆说:“大柱,二柱我都给了。”
她俩接住银圆,反看看,正看看,一枚:袁大头。不算什么值钱货,但在这个小山沟里,也算是稀奇之物。路花心里很欢喜,婆婆不偏不倚,正好四枚,一家一枚。
“这副镯子也归你,”婆婆又从布包内拿出一副银镯子,递给路花。
“呀,还有这老古货。”路花惊喜的。她接住它,就戴在手上。
“你看,咱妈多偏心,一副镯子都舍不得给我,专给媳妇。”金铃站在一边故意说。
“该给媳妇,就给媳妇。这是二柱第一个媳妇退回来的。当时,咱给人家的又大又好,人家留下了,退给咱这副又小又不好。”唤口气,婆婆又说:“后来说下雪娥,她也没要镯子,我就没给她,一直保留到现在归了你。”
路花从手腕上取不下镯子,金铃帮着她使劲往下拽,她姊妹俩笑得格格格。
“戴上就戴上,取它干啥?”婆婆说。
“我才不戴,现在都戴手表,谁戴这老古货。”路花取下镯子。
“你不知道,现在又兴古,”金铃说:“我门前才说个媳妇,人家还要镯子,耳环。”
“这黑糊糊的,”路花用手指甲在镯子上挠来挠去的。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锈气,”金铃拿上镯子,掀开炕上的单子,在毡上擦了又擦,果真镯子上黑糊糊的锈气全脱了,摆在路花眼前的,是一副亮晶晶的银镯子。
“真不知道,”路花看着它:“还有这道巧门。”
“越发黑的银货,才是好货,”金铃说:“在土布鞋底上擦一擦也就亮了。”
“这几丈白布是给你和小三的。”婆婆又从柜子里拿来一卷白布。
路花也知道,农村有个风俗,凡是做父母的,都得为儿女,媳妇拨孝布,意思是他们百年后,儿女们为他们穿孝服。
今日,婆婆是咋了,路花想,真像话别人生似的一件一物全搬了出来。
“你大嫂的,我也给了。”婆婆坐在椅子中:“只是雪娥,我不给她。”
“我和大嫂都给了,不给我二嫂,你能说过去?”
“人家都不管我,我给她干啥?”
路花不喜欢婆婆这样,二柱不赡养父母,是他一时糊涂,莽撞行事,眼下,一家人和好如初,几丈白粗布,值不了几文钱,给了算了,何必呢?
“几丈白布,又不值钱,”路花劝说婆婆,“你不给她,人家以后知道了,又说你偏向我们,小看她。”
“管她咋说,谁知道我死后,人家哭不哭呢?”婆婆很固执,当然也有她的道理。
虽说这是一件小事,但婆媳之间的隔阂,兄弟之间的纠纷,往往就是因为这些小事而引起的。
路花收藏起婆婆赠给她的几件物品,她也晓得婆婆有些偏袒自己,不过,反过来说,她对公婆可比对自己娘家父母还要亲。去年冬天,她为婆婆做了一件棉大衣,顺便给娘家妈也做了一件,给婆婆做的内布都是扯下的洋布内,给娘家妈做得却是土布内,娘家妈心里还过不去,非给她六块钱的衣料钱,给娘家妈的扣子都未钉,就捎了回去。坐在婆婆炕上,她一针一钱的给婆婆的衣扣钉上,扣门锁好,才交给了婆婆。婆婆穿上试了试,并赞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