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听的,只是一想到大家都在为生计发愁,他却仍要吃闲饭,心里就难受,于是道:“不如我先不念书了……”
话未说完,就遭到了全家人的一直反对,罗久安道:“家里不差你那几个钱,你安心念书。”
罗成亦道:“咱们家为甚么度日艰难,只能依附二少爷过活?追根究底,并非因为他有钱,而是因为他有势,他为甚么有势呢?一是因为他有个做官的老子,二是因为他有个进士的功名在身。阿维,只要你也考中个进士,不,哪怕只是个举人,咱们家就不用再仰人鼻息过生活了,不管哪里的裁缝行会,还能不让咱们进?就是再回到阳明镇,周行头还敢同咱们过不去?”
一席话听得罗久安连连点头,他年纪大,有很深的故土情结,要不是因为阳明镇实在住不下去,是怎么也不会千里迢迢背井离乡到京城来的,这下一听说只要罗维考中举人,他就有可能风风光光回到阳明镇去,而且再不用看周行头的眼色,心里便生出无限的向往来,重新打起精神,对众人道:“咱们都振作些,只要等阿维考上举人就好了。就算没了作坊的差事又如何,京城这么大,饿不死人的。”
罗依听了这话,深感欣慰,觉得自己今日这谎话,真没白说。
家里的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商讨起罗家今后的生计问题,高氏和常氏哄着罗长吉进去睡觉,罗裳则拉了罗依进屋,紧张地问:“姐姐,你说的是真的?二少爷真要去做官?”
罗依道:“这还能哄人?”
罗裳真担忧起来,道:“我这手绣活,在阳明镇尚算过得去,只不知在这人才济济的京城,能不能让人看上眼。姐姐,你在逸园这些时候,应该也认得些人,要不把我介绍到哪家富户里去做绣娘?”
罗依却道:“你上头有爹娘,又有大哥二哥,哪里就轮到你来操心了,赶紧安心绣嫁妆,等着你世忠哥来娶你便是了。”
一席话说得罗裳满面通红,嘴上却是道:“若是丢了作坊的活计,只怕连吃饭都成问题,哪还有闲心和闲钱来绣嫁妆?”
罗依悄悄地对她道:“你也别太过担心,那作坊那么大,我看一多半是转让出去,就算换了东家,难道还能不请人做工么?咱们跟着谁不是赚钱,何必拘泥于二少爷?”
罗裳惊喜地叫了起来:“呀,那咱们赶紧告诉爹和哥哥们去,教他们别太担心。”
罗依连忙拉住她,道:“就是故意不告诉他们的呢。你没发觉,自从到了京城,生活安逸了,爹和大哥才生出了那些有的没的心思,我就是要给他们找些事做,免得他们胡思乱想。”
罗裳眼睛一亮,连声道:“姐姐好主意你且看我怎么推波助澜,定要趁此机会,教那陈寡妇绝了心思”
“你有甚么主意?”若能如此,自是最好,罗依关切地问道。
罗裳笑道:“我就把今日姐姐说的话,添油加醋地传到陈寡妇耳朵里去就行了。”
罗依想了想,果然好主意,遂放心地睡下了。
她没想到的是,罗裳的好主意第二日就起了效,晚上罗久安从作坊里回来时,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罗依去问罗裳,罗裳兴高采烈地告诉她道:“那陈寡妇一听说咱们家的饭碗都快要不保,对爹避之不及呢,连话都不肯与他多讲。爹给气着了,一路上都没个好脸色,直骂那陈寡妇不是个好东西。”
阿弥陀佛,能看清真相自是好事,只盼高氏往后把他给看紧些才好。罗依拉着罗裳去找高氏,却发现常氏正在同高氏说话,她俩欲先避开,常氏却拉了她们坐下,道:“阿依,阿裳,你们来得正好,我这里正同娘商量,要把二丫给卖了呢。”
卖掉二丫?罗依和罗裳都是吃了一惊,而且还有些不相信。常氏不是准备为二丫开脸,放到罗成屋里的么,怎么这才一转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