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渾身濕透，神情呆滯，顯然還處於被攝魂術控制當中。
雲霜無法，只得將他扶起來，帶著他走出去。
水牢出口之處，已聚集了不少被營救出來的人。其中，有些年長之人，曾經見過裴不止，又見這些蒙面黑衣人，個個魔氣附體，免不得心中惴惴，議論紛紛。
&ldo;你可是天劍峰首徒……裴不止?!你竟入了魔道?!&rdo;
&ldo;我說怎麼瞧著這般眼熟……你、你們這是要帶我們去何處?&rdo;
&ldo;魔道之人居然會出手相救?笑話!且直說吧，是不是姓任那小子，又搞什麼花樣，要我們臣服於他?&rdo;
雲霜皺了皺眉，走到眾人面前，行了個禮，揚聲道：&ldo;諸位前輩，晚輩乃天劍峰雲霜。我們此行確為救你們而來。這些人，是赤仙宗門徒不假，但此番，卻是奉命來助我們一臂之力的。正值生死存亡之機，萬望諸位莫再起猜忌之心，眼下隨我們快快離開此處，才是首要之事。&rdo;
&ldo;說得有幾分道理。&rdo;
&ldo;他手中拿的，可是上善若水劍?!&rdo;
&ldo;不錯，我絕不會看錯，正是上善若水劍。&rdo;
&ldo;他可是那個弒殺親師之徒，說的話可信麼?!&rdo;
眾人又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忽然，有一個老者越眾而出，聲音力壓眾人，沉聲道：&ldo;依老夫之見，不論真假，我等好不容易脫離桎梏，還怕什麼，衝出去便是!梵音閣出了此等孽畜，正該趁此之機，圍攻討伐!&rdo;
他許是頗有聲望，此話一出，一呼百應。
雲霜對他對視，感激地低頭拱了拱手。
老頭兒雖然一身狼狽，但風骨猶在，對雲霜溫和地點了點頭，他率先邁步，領著眾人走了出去。
……
雲霜將靈蝶借給了計荀，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竟在一間寢殿之中，找到了萱靈。
四周無人把守，安靜到近乎詭異。
計荀推門而入，昏暗的燭光之下，萱靈正閉眼躺在床上，呼吸均勻。
計荀快步走過去，蹲到床前，低聲喚道：&ldo;萱姑姑，萱姑姑……&rdo;
萱靈一張小臉埋在被褥之下，皺了皺眉，眼皮似是十分沉重地睜開了一半，好半晌，才認出計荀，有氣無力地呢喃道：&ldo;計……計令儀……你來了……&rdo;
計荀扶她起來，神色凝重：&ldo;萱姑姑，你這是怎麼了?&rdo;
萱靈搖了搖頭，眉頭皺得死緊：&ldo;不記得了，頭痛。&rdo;
阿玄從門外走進來，壓低聲音，道：&ldo;道主，該走了，有人往這邊來了。&rdo;
計荀點了點頭，望向萱靈：&ldo;萱姑姑，你還能走麼?&rdo;
萱靈不答話，揉著額角，似是頭痛得不行。
計荀無法，說了一聲&ldo;得罪了&rdo;，俯身下去，將萱靈抱了起來。
她是萬年不變的小女孩身形，抱在身上，幾乎沒有重量。
她神色懨懨地將頭靠在計荀肩膀上，又慢慢閉上了眼睛，昏睡了過去。
……
天幕黑沉，大雪覆蓋了一層又一層，人走在上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