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樓以拳抵唇，低聲咳嗽了兩聲，冷淡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計荀望著他的背影，慢慢收斂笑容，深邃的眼中凝聚著誰也看不懂的風暴。
&ldo;我們回去吧。&rdo;雲霜摸索著站了起來。
計荀這回也懶怠再裝了，他直接伸過手去，握住了雲霜的手，牽著他往回走。
裴不止在身後跟了兩步，喊住他：&ldo;師弟，那日我同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rdo;
雲霜並未回頭，沉默片刻，道：&ldo;我跟你去見他，不過，得等我把眼睛治好了再啟程。&rdo;
裴不止心中鬆了一口氣，露出笑容：&ldo;治眼睛可以邊走邊治，我們只需將雁先生帶上即可，你放心，只要你願意，雁先生那邊我去同他說。&rdo;
雲霜正要張口說話，去察覺到計荀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
雲霜怔了怔，話到嘴邊改口道：&ldo;好，那隨師兄安排。&rdo;
……
晚上躺在床上，雲霜有些輾轉反側。
他面朝計荀臥著，低聲道：&ldo;你說那道石門之後關著的，當真是焚天劍不成?&rdo;
他們二人當時摸索了很久，也找不到開啟石門的方法。
想來也正常，若是當真那麼容易找到。真正的雁南樓，也不會死在石門外了。
&ldo;天心石反應如此強烈，應該是焚天劍無疑了。&rdo;計荀的聲音在黑暗之中有安定人心的力量，&ldo;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終會知道，那個藏在背後操縱一切之人的真面目。&rdo;
雲霜總覺得計荀心裡頭藏著事，似乎還知道些什麼：&ldo;你有……懷疑之人麼?&rdo;
這回，計荀沉默了許久，才緩聲道：&ldo;有。不過……還需驗證。&rdo;
他不想深談這個話題，轉了個身，與雲霜面對面睡著，伸手去摸他的臉，唇角帶著溫柔的笑：&ldo;要見那個人了，你緊張麼?&rdo;
微帶著涼意的空氣靜靜流轉，月光照亮了地上一方角落。
&ldo;不緊張了。&rdo;
也許是因為之前計荀那番鼓勵他勇敢面對的話，也許僅僅是因為，身邊多了這樣一個人，讓他知道，無論何時，都不會再形單影隻地活著，即便受傷，也有了一人能對他及時伸出雙臂，給予一個溫暖的擁抱。
&ldo;我近來時常會思索一件事。&rdo;雲霜長睫微動，伸手覆住了計荀在自己臉上摩挲的手，清冷的嗓音難得展露出一絲柔軟，&ldo;人之際遇、緣分，究竟是因何而成?是因為天道幻境預見了你我之事，才促成了今日的我們，還是……即便沒有它，我們依舊會在某一個時刻相識、相知。&rdo;
計荀從不知他的小古板，還會想這樣的問題，頗覺新奇有趣，忍不住笑出聲：&ldo;有何不同?結局都是一樣。&rdo;
&ldo;不同，&rdo;雲霜唇角也帶了一絲淺笑，&ldo;相識時的心境不同。&rdo;
計荀半撐起腦袋，垂眸看他，一雙桃花眼泛濫著星星點點的笑意，仿佛那些濃得化不開的情意已融化在他的心底：&ldo;怎麼?難道沒有看到天道幻境之中的事，你待我的臉色會好些不成?&rdo;
雲霜居然認真思考了片刻，誠實地回道：&ldo;不會。&rdo;
計荀哼了一聲，佯裝生氣，撲上去將人壓住。
呼吸親昵地交纏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