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顾淮南浅浅的笑了下,“我都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连当地人都没走过的另外一条路,他没有被我传染,而我也活下来了。他告诉我在我疼的要死的时候嘴里喊的是爸爸妈妈,但是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唯一一个人是他……爸,以后的事我不能确定,但有一点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残了我养他,他死了我给他收尸。在我心里,他比你们更像我的家人,让我离开他除非是他不要我。”
这件事之后顾铭哲不再反对他们来往,但是顾淮南与顾铭哲的关系像一张被撕裂的纸,永远无法复原,而这张纸是她亲手撕的。
其实生活就是一个装在罐子里的链,每一件事就是一个环,我们无法确定拉出来的链上一环扣一环的是坏事还是好事。原本顾淮南以为对她来说和父母决裂已经是最坏的事了,但当她无意中听到顾淮西向陈南承告白时才知道,什么叫做事情永远比你想象的更糟。
顾淮西是这世上的另一个自己,却做了一件顾淮南最无法忍受却又无能为力的事,和她爱上同一个人。她开导自己终于有一件事她能够完胜顾淮西:陈南承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顾淮南。
他是顾淮南为数不多的坚持,她没有逃避,当晚就找顾淮西谈了一次,但她只有一句话。“你要什么我都能让给你,除了他。”
顾淮西是个听管教的好孩子,从此再没做出令她为难的事。但顾淮南并没有开心,因为她知道顾淮西一直没有真的放弃过。
直到她的眼睛发生意外。
热烧开,水壶自动发出哨声,让顾淮南从回忆里抽身。把热水灌好,另外冲泡了一大瓶顾淮西爱喝的饮品放在老地方凉凉,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一通后顾淮南还没等到她回来便锁门离开。
已是夕阳近黄昏的时刻,整个城市格外的美,顾淮南站在街头望着天边被染成一团火红的云。
一个男人牵着一条导盲犬从她面前走过,导盲杖点在地面上的声音仿佛也戳到她心里。顾淮南眼睛酸酸的,抬手揉了揉,用力过度竟把隐形眼镜揉了出来掉到地上。
顾淮南蹲着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索性动手把另外一只隐形眼镜也摘下来扔了。高度近视让世界在她眼里顿时模糊成一片,但总归她能看见的比顾淮西要多的多。
叶锡尚晚上回来,家里黑漆漆空荡荡的,又等了一个小时仍不见她人影,立即拨通她电话。“不打算回来了?”
顾淮南在眼镜店刚刚配好新的隐形眼镜,听到他声音的瞬间,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坏点子。“唔,正好我有事要找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说。”
“我妹妹小西你记得吧?你见过的,她遇到了点麻烦,你现在能替我过去一趟吗?我在临市看婚纱展,走的时候你还在睡觉就没告诉你,明天才能回去。”
叶锡尚沉吟片刻,“可以,但我要以什么身份去?她知道我们的事吗?”
“你说是我朋友好了,对了,一会儿我关机的话就是没电了,别着急喔。”
叶锡尚皱皱眉,“好。”
顾淮南报上地址关掉电话,火速跑到路边拦了辆车赶过去。等到了约定地点,顾淮南对着路边的橱窗三两下把长发编成辫子鱼骨辫,摘下耳环项链收好,拿出纸巾卸了妆,把刘海向反方向拨了拨。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确定今天的衣服和包是叶锡尚没见过的。最后摘掉隐形眼镜,深吸一口气。
她等了没多久远处忽然出现一辆车由远及近的向这边开过来。
叶锡尚远远的就看到站在路灯下和像极了顾淮南的女人,停下车开门下来,走到她面前先是打量了她一番,看着这张和顾淮南一模一样的小脸有些迟疑的开口。
“你是……顾淮西?”
这不废话么?顾淮南不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