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男子将啃得稀烂的羊骨一扔,单手将那碗酒水接过,却并没饮下,反倒朝那面前烤羊随手一泼,烈酒混着烤羊的脂油将那篝火乍然引窜,烤羊顿飘出焦糊的气味,满场死寂……
贺讷皱眉,道“染干,你这是做什么?”……
“手滑!”,贺染干将酒碗一扔,冷笑一声……
贺夫人娥眉微有一敛,却接过刘莫奴递来的酒碗,笑道“阿姊给你添的酒,你总该拿稳了吧?”
贺染干悻悻道“阿姊的酒,弟弟总是要喝的!”,细目却懒懒瞟向了刘莫奴那双捧酒碗的细白小手,猛然抬手一摸,笑得猥琐“这小手不错!小脸更不错!”……
刘莫奴顿时惊吓,一个踉跄,酒碗豁然脱手滑落,却见拓跋珪右手一伸端端接住,另一只手却将她拽到了身后,那样一气呵成的动作无疑便是真切维护之意。
那样的维护竟让我觉几分羡慕,当然,刘莫奴与他一同长大,青梅竹马,这样维护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好奇若换作是我,他是否也会这般相护?……
贺夫人挑了娥眉,将碗一摔,指着贺染干沉色怒道“莫奴是订给了我儿子的女人,你这做舅舅的也要抢么?”
贺染干顿了一顿,鼻哼一声,道“阿姊开口,那自是不要了!”,眼角一歪,却是抬手朝前一指,道“那就把托回来的那女人给我,又白又美,闭着眼一动不动都是难见的绝色美人!”
我愣了一愣,那指的不正是我此时所在的毡帐,胃肠一呕,该死的色中恶鬼,敢打我的主意。可接着却又想着拓跋珪该也会如维护刘莫奴那样也护我一回吧?虽然隐隐觉这个希望有些渺茫……
“不行!”,闻一声少年断喝,我怔了一怔,令我万万没料到的是,那出言的不是拓跋珪而竟然是那登!徒!子!
贺夫人蹙眉喝道“阿仪,不准无礼!还不快跟舅父赔罪!”
拓跋仪却将手中酒碗也重重一摔,随着那声击耳的碎响,见他握拳火大道“赔什么罪啊?那可也是我结交的朋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暗道了一声,唔,少侠好气魄,够仗义……
静寂中,但见那贺染干眼呲口裂,豁然拔刀将那已然金黄的可怜烤羊拦腰劈了两半,滴油的刀尖直指拓跋仪,怒吼道“真是不将我这舅父放在眼里啊?那女人,我偏还要定了!”
拓跋仪毫不示弱,怒然拔剑喝道“我就偏要保她!”
唔唔,没想到我慕容玉瑶竟也会惹男人为我相斗相杀,着实世事难料,出人意表。以为要见一出舅甥绝斗的悖伦戏码,却见那拓跋仪握剑的手腕被拓跋珪搭手一握,且淡淡缓缓从容出言“舅父敢要,便自行去拿……”……
我愣了一瞬,便觉头顶轰然,那微有尚存的一点希望之火似被无根之水重重灭了个彻底,眉心刺疼,双耳嗡鸣,眼前一黑,重重倒地,外间还说了什么,一句都听不清了……
……
不知过了多久后,朦胧间见有白袍身影掀帘入帐,我用力启眸,正撞上那冷月无波的眼眸……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触到我嘴边,那么荤腥定是羊肉汤没错,我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吐了一地,用尽全力抬手一拨,汤汁骤然泼撒在他袍襟,那握碗的手却良久顿在半空……
我扭头闭眸,叩齿用力道“我也算是救了你,你要好歹还有些良心的话,按我说的去给我找些风寒药……”,我想我要快些好起来,快些离开……
……
火塘上架起的陶罐飘出的已是浓浓的药味,我爬过去盛出一碗,一口灌下,虽苦得我差点泪下,但身子却又舒畅了几许……
在这贺兰部已待了一月,虽每早醒来都见有饭食药材搁在榻旁,却从没见有人来打扰,甚至我所住的毡帐外几百步的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