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苏暮春心存私心,他想:也或许换一个身份,她便会喜欢上他。
都道秋夜露寒,都说月底月薄人孤单。殊不知朦胧若缺的蛾眉月却是最为可爱,不似满月那样让人不可及,也不似无月那般让人慌张。
盈盈月色照亮了回家的路,两道白影有说有笑,也是不枉这如水年华,只是沉醉其中的苏暮春与霍香药都不曾发现,黑暗中,有一娇俏的黑影一直跟随着他们二人,那黑影在远处瞧着他们的情投意合,却心如刀割,前不久才生出的愧疚与不安已被夜色吞没,寒月之下,她暗暗又下了狠心。
之后,便是整整半个月的忙碌生活,日出去医馆,日落归家,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干活就干活,生活就如新做的绸缎般,平静的没有一丝褶子。
治好王秀才不举之症的消息不胫而走,近几日,医馆明显多了许多男性病人,且大多都是不举、早泄及湿疹等常见症状,起初霍香药顾忌男女有别,每回只靠耳闻病情开方子。这类病人多了,她也胆大起来,让陈义在院子里整了间独立的房间,专门用于诊治男女隐秘之症,几个厚脸皮的好色之徒在她的要求下也脱过裤子,病是瞧得真切了,而霍香药的名声也是坏到极点。
“霍香药居然看男人脱裤子,从没瞧见这样的大夫。”
“霍香药那个死狐狸精,专门躲在屋里狐/媚男人。”
“霍香药治好了王秀才的不举之症,你知道用得啥法子不?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原本观音菩萨转世的二姑娘就变成了狐媚妖惑、风流下流的狐狸精,坊间更有传言称:二姑娘那次跳崖后被一只狐狸救起,那只狐狸却是个精怪,传授给二姑娘上乘的男女之术,还教她如何治疗房中之病,二姑娘的房中术练得极好。
这些话,霍香药自是不在意,然,苏霍两家却是十分在意,尤其苏暮春,房里的茶杯都摔碎过百来只了,只差没把霍香药绑回来锁屋里了。霍家老太太也气得几次把孙女接回家,然霍香药一休息,那些个病人又纷纷找上门,哭着求着她治病,还美其名说二姑娘造福扬州百姓,定会名垂青史。
霍香药哭笑不得,只能继续坐诊。
每每此时,霍老头子总会抚着胡须笑道:“嘴长在别人身上,让他们说去,咱做大夫的人,心性要宽阔,凡事得想开些,便会更快活。”
每每此时,霍老太太总会揪着老头子的耳朵,絮絮叨叨骂个半天,都是诸如“你们霍家的医馆倒是名垂青史了,我宝贝孙女的名声就这么白白牺牲么?我孙女以后还得嫁个好人家,被这帮王/八/羔子毁了清誉,以后还有哪户人家敢娶我孙女。”之类。
八月初八日,雾笼烟雨楼,泽漫明月湖。
院里的葡萄早已落尽,自古秋来物萧条,黄了树叶,白了贡菊。霍香药坐在院子里等秦家的人来,无聊时把玩几朵菊花,见花儿甚好看,忽地就想起那夜纪若缺送她的野花,不觉间唇齿皆是笑,半个月未见他,心中也时常挂念,改天有空可去映雪书斋转一转。
前日,秦家差人来信,原来初八日为她外祖母秦夫人生辰,今日上午秦家人来接她。
说起秦家外祖母,只听说是位能干的老太太,霍香药伤愈后一月有余,皆忙于医馆之事,还未曾前去探望,于情于理皆不适,便向绿萝打听些她母亲的事,又备了些礼物,大早起来梳妆打扮。
自此,她已完全融入古代的生活。
第一回来秦府,霍香药十分紧张。
秦府比霍家气派许多,“太守府”三个字金光闪闪,门口的守卫个个身穿盔甲,威武阳刚,霍香药掀开轿帘,刚踏步上台阶,守卫齐弯腰行礼:“二姑娘。”
霍香药微微一笑,小步跨过门槛,刚入府内,一位不到三十的少妇瞧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