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季恆初能對阿時多一些關懷該多好。
阿時其實骨子裡是個很溫柔的人,只是如今因為種種原因平添陰鬱和偏執。
這麼一想,周思言便覺得程焰對阿時來說,真是是很美好的存在了。
周思言小時候常常翻陽台,從他家翻到這邊陽台上,再爬窗戶進來,如今長大了,翻起來應該是更容易了,但畢竟要臉了,於是走的時候下樓從正門出去。
徐靜正好迎了家庭醫生進來,那醫生是老熟人了,周思言笑著打了招呼,徐靜問他怎麼不多待會兒,周思言聳肩:「昨晚熬夜打遊戲,我得回去補覺了。」
徐靜搖頭輕笑,「放假了就開始放縱了,少熬夜。」
周思言應了聲好,下到樓底下,看到坐在那裡看書的黎悅,忍不住挑了下眉,黎悅抬頭看到他,輕笑了下,「思言。」
伸手不打笑臉人,周思言沖她點了下頭。
黎悅比他只大半歲,看起來卻仿佛穩重很多,溫柔嫻靜,說的大概就是這種。
說實話之前周思言還想過黎悅跟阿時在一塊兒,聰敏溫柔,包容性強,任何人跟她在一塊兒都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周思言一家人甚至對她都比對沈霧好,尤其他媽,見了黎悅跟見了親閨女一樣。
周思言見了她也一向客客氣氣。
她對誰都溫柔,除了沈霧,她懟起沈霧來是絲毫不含糊,溫柔話一句一句噎死人那種。
現在嘛,周思言自然是站在他爺爺那邊,可是回家撩開窗簾去看阿時的屋子,就看到黎悅在給阿時收拾屋子,醫生在給阿時包紮手,周思言皺了下眉,打電話問,「我剛走兩秒鐘,你手怎麼了?」
季時嶼冷笑一聲,「還不是你幹的好事,把刀片扔我床上。」
周思言「啊」了聲,驟然想起來,「我忘拿起來了。」
「沒事,小傷,我媽大驚小怪。」
徐靜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他一手血,自然是小題大做,仿佛他手斷了一樣。
實在是他常年病啊傷的,實在叫人揪心。
周思言去跟程焰負荊請罪了,他覺得阿時不跟他計較,但他爺爺可能會殺了他,上次他手受傷,她那臉黑得大有一種隨時準備毀天滅地的感覺。
程焰聽完果然冷了聲音,「你是三歲小朋友嗎?小朋友拿了危險物品還知道放回原處,你最好短時間別在我面前晃悠,不然我鐵定抽你。」
「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程焰恨不得立刻去看一眼季時嶼,可到了這會兒才發覺,離得那麼遠,見一面屬實不容易,她如果光明正大去看他,必然要經過長輩,總覺得不合適,把他叫出來,又捨不得他折騰。
只能晚上打個視頻,她叫他抬手看看,他就抬手,隔著屏幕,看得再清楚也覺得不安心。
其實就算在他旁邊,也幫不上什麼忙,醫生已經替他包紮好了,可莫名就覺得很想見他。
之後幾天程焰都在家裡陪著江雪若查資料,選專業的事,自然是要慎重些。
程焰順便問了季時嶼,想報什麼專業。
他還是沒想好,只是半開玩笑地提了句,想選個能跟她沾邊的專業,避免畢業了也相隔萬里。
程焰沉默片刻,無奈道:「人家事業南轅北轍的夫妻多了去了,天天膩在一起容易膩。而且將來怎麼樣,誰也說不好,萬一……那時候你怕是要覺得晦氣,選個你自己喜歡的就行。」
季時嶼安靜了好一會兒,明知道她都避開了,還是要追問,「萬一什麼?」
程焰察覺到情緒不對,扶額,「沒什麼,我只是說事實。」
年少輕狂,總喜歡把片刻當永久,容易感情用事。程焰對他是感情是真的,也能體會到他的愛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