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中央,将画夹落在双膝上,一心一意用线条穿插属于他的黑白意境。只要有光有影,便可构图。
世上不可能有两张完全相同的画,所以绘画是主观的私人感受,没有技巧也并非不可。
素描暗沉确有独到的美丽。可晓涯的素描成绩一直提不上来,或许因为她手力太轻,把持不住。她寄宿在学校,十分恋家,于是经常向学校美术老师请假。有一次,老师竟说你不要学美术了。看到老师生气了,晓涯十分委屈,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成绩因为学美术日益下降,美术成绩也不咋地,便一路痛哭到家。在家里打开VCD大声地K起歌来发泄心中积压的痛苦情绪,没想到一个炸雷打坏了VCD,爸爸回来又是一顿臭骂。她伤心极了,冒着雷电大雨跑了出去,淋得全身湿透。
那段时间,她大病了一场,身体素质弱了很多。其实,那时她就有隐约幻听了。她一直觉得有什么监视器在跟踪自己,十分没安全感,十分害怕。但没跟父母说。因为他觉得父母总是对她漠不关心,对他们说也没意思。
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丢弃美术,去学成绩,一定跟不上来,于是还是选择继续学美术。无论怎么样,她都要挺下去。
她沉迷于2B铅笔在素描纸上摩挲发出的细微流畅的声响,仿佛时光如流水一般卷来,这是一种填补人空虚的方式。白色纸张渐渐被黑白灰所占据。
她有时在画室坐就是一整天。阳光在画纸上落下斑驳的唯妙的影子,她便失意结束一幅画。有几次,她都把刚画好的画撕得精光。那种痛甚至溢不出眼泪。她渐渐变得不爱说话,不爱和同学交谈。
冉明总问她:你为什么很不快乐呢?”
她只是干瘪瘪地笑笑,也无语,不知为何。冉明只当她生性文静,不爱说话。
几个月后,晓涯病情有所好转,走出了医院。只是还有点懵懵懂懂。
有一天,她接到李翊豪的电话,约好去街心公园跟他会面。走在大街上,只见一辆摩的飞速奔驰过来,然后肩上的包包就被扯走了,然后人也跟着转了几圈,转到了马路中间,突然听到了急刹车的声音,“小心,晓涯。”她便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李翊豪立马打120,救护车把她送到了住院部急诊室。
“成了植物人的话,一辈子或许都好不了的。”
走出病房时,照看晓涯的医生对他如是说道。继而递上一支烟,“年轻人可别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扛。”
“她是我爱的女人。”……
夜里。黛柔约冉明到vincent的咖啡吧,一个能叫人心静的地方。
咖啡吧的外墙是褐色和橄榄绿相同的条纹木质样式,显得稳重而别出心裁。门则是红褐色,铜把手。
Vincent一般不关门,他倒不是在意客人,而是喜欢阳光。
“咖啡的伴侣不是牛奶,是阳光。”他说。
以致黛柔在加拿大留学的时候,在日记中这样回忆冉明:“他每次这么同我说时都陶醉地像是哲学家在告知世人自己的思想,比起毫无追求可言的经营着生活,那种思想,多少是有其存在的价值的。”
Café被贴有褐白相间的线条墙纸的拱形门框划分为三部分,一进门是悬有鹅黄色水晶吊灯的小屋,四周陈列着vincent收集的数千张CD,为方便供客人挑选播放。正中是足以举办三十人舞会的大厅,便是店的主要部分——vincent在这里准备咖啡和甜点,餐桌也都设置在这间。而里屋的仓库则是咖啡豆香味最浓郁的地方,一般都关着门。
“等排演完《弱水幽颜》,我便要去出国留学,去加拿大,进修演艺本科学历。”
沉默了良久,冉明道:“去唱首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