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发苦:“他们这时上山,到底是来帮谁的!”正皱眉头,鼻下拂过一股香风。若有若无,沁人心脾。循香望去,燕玲已坐在身边。她扎了双螺髻,穿着秋香色对襟上衣,秋枫色凤尾罗裤,腰佩银丝缎带,清丽脱俗。
容辉一怔,偷偷睃了潇璇一眼。燕玲若无其事,悠悠地说:“来晚了,就只有这里了。”
容辉不敢多说,淡淡的“嗯”了一声。燕玲又说:“听说这次名为‘小较’,实则是在后辈弟子中挑选护法。”
“太虚门”功法由内而外,护法也分作三等,以真气打通“十二经络”的弟子,就可以当三等护法,每年拿三十两利银。再打通“任督二脉”,则为二等护法,每年五十两利银。再打通“奇经八脉”,则为一等护法,每年一百两利银。弟子若志在武学,留在山上当护法,未尝不是一条出路。若想博个富贵,则可以跟着堂主们下山,到江湖上打拼。
“先天境界”之难,容辉深有体会。大多数护法炼到二等,就会下山打拼。他想起这桩事来,心里不住发苦:“哥算是一等护法,只可惜了那一百两雪花银!”叹了口气,又问:“我们不过是打杂的,该没我们什么事吧!”
“当然有!”燕玲嫣然轻笑:“有人唱戏就得有人搭台,我们就是那搭台的。”正说着,已有管事往陆潇诚桌上放了只签筒。
他今天穿了件宝蓝底菊纹直裰,头插玉簪,盘膝而坐,俊朗不凡。当下抽出一张黄纸,随手晃了晃。所有人立刻闭嘴,齐齐望将过去。
容辉听他念了两个名字,十分耳熟,似曾相识,却从没交集。他话音刚落,身后窜出两道人影。衣袂带风,直入场中,正是一男一女。
男的穿天青色细棉直裰,手持太极刀,英俊潇洒。女的穿银红色克丝背心,松绿色凤尾罗裤,手握宝剑,飒爽飘逸。两人互施一礼,“呛啷”一声,刀剑出鞘。刀身锃亮,白刃森寒。剑脊流光,锋芒闪烁。针锋相对,看得人不寒而栗。
“好一个头彩!”容辉轻叹:“不愧是赵长老的徒孙,上山不到一年,就开始练兵刃了!既然敢当众拿出来,显然练得不错。”
“少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燕玲悻悻地说:“我就不信他们还是你的对手?”
容辉眼见两个人窜高伏低,刀来剑往,“铮铮”有声,也只讪讪地笑,不置可否。他虽然没练兵刃,但早和潇璇拆透了这些招式,眼下就是听着声音,也知道两个人拆到了哪一招。
非但容辉看不上眼,长老护法们见了,也不过微微颔首,仅表嘉许。只有刚入门的弟子看得心驰神往,握着拳头不住喝彩。
较技之余,客堂执事也正忙活。柑橘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场上送,菊花茶一托盘接一托盘地往桌上端。厨房抬来煤炉,在西北角上熬粥温酒。秋风拂过,米香阵阵,勾得人馋涎欲滴。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醇风送暖,吹得人醺然欲醉。容辉正喜滋滋地吃橘子,陆潇诚却抽到了他,他对手竟是燕玲。两个人相视苦笑:“这是谁在背后使坏!”
其实不然,其他执事纵然天资不济,多少还去教习那里请教过几招拳脚,这两个却从没去过。管事的按功夫深浅配对,既不知两人底细,索性将他们配了对。
容辉硬着头皮站起来,伸手相请。燕玲嘴里发苦,讪讪地跨过花盆,走到了场中。旁人上场,或是飞身直入,或是蓦然窜出,无不是自信满满,豪气干云。这两个人却怏怏地不情不愿,直看得场下一片哗然。
陆潇诚直皱眉头,心中暗恼:“怎么抽出了两个‘活宝’,这不是叫我丢人现眼吗?”只沉下脸来,冷冷地看着二人。
容辉伸手相请:“师妹,请指教!”话没说完,只见燕玲右手扬起,袖中窜出一条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