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只買得起這個靈骨塔,」老馮點了一支煙,「那三天時間你上哪找十萬塊錢?」
「我……我……」黎詠誼擦了擦眼淚,感覺自己說的有點多,怎麼一見到子明哥哥就忍不住什麼都說,於是強擠出一個笑容,趕緊又改了口風,「後來我求了求裘叔叔,他……他說看在大家這麼多年鄰居的份上,就……就算了。」
「算了?裘胖子既然要收你錢,不給還要挖墳掘屍,會這麼容易算了?」老馮盯住黎詠誼的眼睛,「裘胖子到底有什麼目的?小誼,你跟我說實話。」
「我……」見到馮子明真誠的眼神,往日的點點滴滴立刻湧上心頭,兩小無猜的子明哥哥在黎詠誼心裡就跟家人一樣親,在他面前自己真的不用再強撐得那麼辛苦,子明哥哥是可以保護自己一輩子的人,黎詠誼眼眶紅紅,「裘叔叔讓我陪……陪他一個月,我爸爸墓地的事就……就算了。」
老馮心裡咯噔一下,冷冷道:「你答應了?」
「沒有,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黎詠誼的淚水再度決堤,一個沒了親人的孤單女生,在這樣絕望的時候,除了不停流淚來排解苦愁,似乎也根本沒有任何能力來改變這一現狀。
老馮遠眺這屬於水田圍村的青山翠屏,深深嘆了一口氣。
青盤山公墓所屬的這一整片山都是水田圍村村民所共有的,十年前村里決定把青盤山這一片地方改造成公墓,為村子創收,就請了村長裘胖子來主持大小事情,漸漸的村長裘胖子就以管理員的身份把這片山給強霸下來了,不僅外面的人來公墓選墳要交錢給他,就連村民先人的墓地都得向他交納管理費,他負責日常打理工作,村民們為了使先人能有個安靜舒適的環境安息,同時也懼怕裘胖子的勢力,便也默認了他這一做法,可他現在居然說黎詠誼爸爸的墓地是租的,就一點也不厚道了。
在裘胖子霸占山林欺壓村民,把賣公墓的錢占為己有以後,yu望愈發膨脹,便和弟弟裘銀一起把村子周邊那些不學無術整天無所事事的混混集中了起來,組建了一股囂張跋扈的黑惡勢力,橫行鄉里,欺行霸市,賣東西要收私稅,買東西也要收私稅,把本來就貧苦不堪的村民壓榨得更是苦不堪言,不給就打,再不給就砍,裘胖子曾經為了一百塊錢,親自帶人把村子裡一家五口連同牲口一起滅門,事發之後又上下打點,終被他瞞天過海。
其實這裡的警察不是不管事,而是根本就和裘胖子他們一起同流合污,以致於裘胖子勢力越來越大,榨錢手段也越來越兇殘,水田圍村經過裘胖子他們的「努力」,已演變成為一個三不管地帶,誰有實力,誰才有說話權,誰便有駕御別人生死的權利,水田圍村的人解決事情,都有著他們自己的解決方式。
現在的裘胖子愈發無法無天,馮子明這幾年回來探親掃墓,水田圍村都會陸續有不少村民來求他,讓他替大夥出頭,治一治裘胖子,可卻被他無情的拒絕了,他是外來人,占不到這個村子的任何東西,既然老爸和乾爹的墓地設在這裡,交納管理費給裘胖子也是應該的,何必沒事找事,更重要的是,他對這個村子充滿了深深的恨。
老馮雖然在水田圍村住了很多年,但卻對這個村子一點感情都沒有,在他記憶深處,這個村子帶給他的只有痛苦和屈辱,就是這個村子的小孩欺負了他和黎詠誼很多年,就是這個村子的大人,在他們小孩欺負人的時候不僅不阻止,反而雪上加霜的來踹上幾腳,又把馮子明的父親,一個堂堂大男人羞辱得無地自容。
馮子明深深記得,有一次村里集資建公廁,他父親臥病在床,家裡已經窮得是揭不開鍋,靠著黎詠誼的後媽和乾媽他們一家接濟度日,就是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因為馮子明的父親拿不出集資的五十塊錢,全村男丁在裘胖子的帶領下衝到家裡,對著生病的父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