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玄儿对太傅真是体贴入微,希望太傅不要害了他。”
“我……岂会害他呢?老夫人言重了。”越是对峙,沈赞越是感到无地自容,“这天潮湿,还望老夫人放在下去换身干衣,晚些时候再做拜访。”
贺老夫人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去吧,我便不多留太傅了,望太傅别受凉。”
沈赞微微颔首,从贺老夫人身边走过,他的眼角一扫,便瞧见了老夫人鬓发间无数的银丝,想来人老了就想子孙满堂,共享天伦,而贺玄至今未娶一妻,没有子嗣,难怪贺老夫人会如此敌视自己了。
不怕,等我走了,贺玄就能回到常人的日子了。
“公子!”
杉儿不知从何处蹦了出来,沈赞吓了一跳。
“杉儿,你在找我?”
“公子,相爷命我带你去厢房沐浴,衣裳我都备好了。”杉儿领着他往厢房走去,“公子,欢喜哥对我说,相爷屋子里的那个人,是皇上……对不对?我都没瞧见张啥模样呢。”
沈赞弹了弹他的小脑瓜,“你大可进去伺候,多瞧两眼,只怕欢喜会吃醋呢。”
杉儿嘟着嘴道:“相爷才会吃醋呢,公子你这么多日子未来找相爷,却与其他男人在一块儿,害得相爷茶饭不思的……面颊都瘦了呢,呜呜。”
“茶饭不思……?”沈赞随着杉儿进了厢房,瞧见一大桶热水,刚想脱衣便听见这话,“他怎么个茶饭不思了?”
雾气氤氲,杉儿走上前替沈赞脱衣,轻声道:“相爷每日上完早朝就回府闭门在屋,谁也不见,欢喜哥送饭进去,往往只吃四五口就撤了,连菜都没怎么动呢。欢喜哥说,相爷除了批阅公文就是在练书法,地上满是写了字的宣纸,乱七八糟。”
沈赞一寸寸泡入热水,听着杉儿的描述,无法想象那是一丝不苟、为人严谨的贺玄,“他什么也不说?”
杉儿道:“欢喜哥问他是否官场不顺,他也未说,欢喜哥又问,为何公子你不来陪他,相爷就叫欢喜哥出来了。公子……你定是与相爷闹脾气了,对不对?”
沈赞心中泛着苦涩的甜蜜,他若是知道贺玄为他如此失魂落魄,说不定早就不请自来,登门献身了,只是等贺玄下定决心来与他坦白时,心境便又不同了,他怎么忍心将这么好的一个人拖入深渊呢。
贺玄照料好白止让他先行睡下,悄声退出了屋子,一个人快步走到了厢房门口,想了想,还是直接推门而入了。
“杉儿,天色不早,你去吃饭吧,别伺候我了。”沈赞站在屏风后,换上轻薄的里衣,道。
贺玄走过去绕过屏风,瞧见乌发披肩的沈赞背对着他,便道:“有没有哪处不适?”
“嗯?”沈赞回身,“原来是贺相,我好得很,你呢?”
“我也无碍,皇上已经上药睡去了,我便过来看看你。”贺玄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沈赞白皙的脖颈,“身上不烫,应是无恙,待会儿我叫欢喜送饭来,一起吃。”
沈赞把手覆在贺玄的手腕上,笑道:“原来贺相的柔情只是对于我一人的,我如今才发现,真当受宠若惊。”
“不然?”
“如今明白了贺相的心意,我自然是豁然开朗,定当是祖上积德,坟头冒烟,才修来这种好福气。”沈赞笑盈盈地看着他。
而无论沈赞如此舌灿莲花,贺玄始终不能从他嘴中听到一句半字的情|爱,想来只是自己的一头热,而他们这种见惯风月的人,对此不值一瞧。
“我对你是真心的,沈赞。”贺玄已不知该如何表达,轻轻地拥住沈赞,将他嵌入自己的胸怀,只愿他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沈赞闭上眼睛,将手覆上贺玄宽阔的背脊,“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