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赞知道他心怯了,好笑道:“以后别打肿脸充胖子嘛,贺相大人!”
贺玄瞥他一眼,不再说话。
“大少爷,前边儿有一辆马车挡着,我们过不去了!”马夫喊道。
沈赞探出去一看,果真有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堵在路上,心道不知何人也来上坟,“那这次,真该劳烦贺相背我上去了。”
贺玄认命地点点头,“来,趴我背上吧。”
两人徒步爬到了坟区,这里隔一段就有一座大墓,沈如风告诉了沈赞墓的位置,沈赞数着坟头指挥着贺玄走过去,远远望见一人,似乎立在沈母的坟前。
沈赞勒着贺玄的脖子,吃惊道:“你看那人!”
贺玄望去,觉得那身影颇为眼熟,“那是……江安王?”作者有话要说: 江安王是个关键人物
☆、肆柒
夏日野草茂盛,野地里更是疯长,坟头边不过几日便窜出了及膝的草茎。江安王一人静静地立在沈母的墓碑前,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何事。
沈赞枕在贺玄的肩上,一脸严肃,轻声道:“他怎么来了?”
贺玄的耳朵被热气侵袭,痒痒的,他问道:“听你的口气,似乎并不极其意外。”
“嗯……实不相瞒,我娘在青楼卖身时,江安王白啸之曾幸临过我娘的闺阁。”沈赞幽幽一叹,道,“我那时不过五六岁,躲在柱子后面,亲眼见这个威风凛凛的男人走进了我娘房间,许久都未出来。”
贺玄道:“没想到江安王也会去这些花柳之地,他府中除了正王妃,还有不少妾室。即便如此,还流连府外花草。”
“男人嘛,都是花心萝卜,当王爷就更加花心了。”沈赞嗤之以鼻道,“萧霆真的娘本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有一回在路上被江安王瞧见了,就被夺去了初次,怀了萧霆真。后来萧霆真七八岁时才被接入王府,他娘重病缠身,没享福就去世了,因此萧霆真极恨江安王,幸而正王妃人善,将萧霆真当做自己的孩子,为此江安王与正王妃翻了脸,嫌她多管闲事。”
贺玄越听越是皱紧眉头,忍不住开口道:“你……很早就认识了萧霆真?”突然才反应过来,萧霆真也是金陵人士,他与沈赞指不定早就相熟。
沈赞一顿,忽然很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不知不觉全给说了,露馅儿了呀,哎呀真是,“我……我……我是很早便同他相识了,在京城没跟你说,是怕你多想。”
欺骗总是带来伤害,沈赞没底气地辩解了两句,自认心虚,便低头埋在了贺玄后颈处,委屈地喃喃道:“萧霆真与我和徐老板都是金陵旧识,那时徐梦澜喜欢萧霆真,而萧霆真却看上了我,但是我、我对他没意思啊,真的!在京城遇见他,一直很想绕道走,但他不肯放过我呀,真不是我甘愿与他扯上关系的,你要信我,贺玄。”
“……”贺玄没说话。
沈赞看不清他的神情,心里惴惴不安,抬眼一望,白啸之已经不在了,他俩站在树后,不易被人发现。
贺玄什么都没说,直接背着他走了过去,然后半蹲着将人放下。沈赞勉强直起膝盖落了地,感到小腿阵阵酸麻,“唉哟……”
“怎么,站不住么?”贺玄一手揽住了他的腰,有些急切地问。
沈赞凝视着他的侧脸,道:“你生我气了?”
“……并没有。”
“可你的脸已经臭到像冰块儿了。”沈赞一语戳破,道,“我不与你说,是怕他针对你,再说,那时你我还未互通心意,凭什么我得事事告知你啊。”
说着说着,明明是低头认错,变成了满心的不服气。沈赞这人难得吃瘪,心里还有点想不开呢。
贺玄倒是冷静得很,搂紧他的腰不让他软下去,“烧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