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地板,青石之上,也有刀痕剑迹,这里应该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找到一张抹布,放下破风剑,缓缓走到窗前,轻轻擦起了风铃。
动作虽轻,风铃却依旧响个不停。
声音很清脆,很悦耳,如杜鹃轻歌,竟是动听之极。
何问月刚坐在床边,心中跳个不停,风铃之声便传进房间。
她脸色一变,豁然站起,猛然拉开门,却突然愣住。
只见傅残正踮着脚轻轻擦着风铃,他的表情无比专注,甚至温柔。像是在轻拂着自己最珍惜的东西,慢慢地擦着,一遍一遍,不落下任何死角。
何问月呆呆站在原地,忽然眼眶一红,竟掉下大颗大颗的泪水。
曾经也有一个人站在那个位置,脸含温柔,用心地擦拭着这个风铃。
只是风铃已很旧了,那个人,也死去太久了。
想到这里,何问月的泪水愈加汹涌,她不禁吼道:“住手!”
她连忙拿起桌上的破风剑,剑尖对着傅残,道:“你、你给我停下。”
傅残置若罔闻,终于擦完了最后一个角落,风铃上,四个字顿时显露出来。
“何时问月?”傅残轻轻念了一句,也没转头,道:“何时问月是什么意思?”
何问月浑身一震,厉声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何时月?不对。”傅残自言自语地摇了摇头,道:“是何问月!你叫何问月?”
何问月缓缓低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颓然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傅残缓缓转身,走到她跟前,把破风剑拿了过来,插入剑鞘。
他似乎不奇怪何问月为什么会哭,甚至什么都没问。
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就这么看着她。
何问月深深吸了口气,擦了擦眼泪,忽然点了点头,道:“我是叫何问月,想知道姐姐叫什么直接问就是,搞那么多花样做什么?”
傅残笑道:“反正都知道了,但,你的茶呢?”
何问月俏脸一红,又赶紧起来冲进屋里,把茶叶拿出来冲杯泡上,道:“消停了没有?”
“你有要事要办?”
“没有。”
“那你为什么急,茶不好喝吗?”
何问月一愣,轻轻尝了一口茶,只觉一股清雅之香涌上喉头,夹着淡淡的苦涩,却令人精神振奋。
是啊!茶确实很好喝,但这么多年,奔波惯了,又何曾静下心来品茶?
但安静的日子当然不是那么好过,父亲当年不问世事,不也被惨杀在家吗?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看向风铃,那个伟岸的身影似乎如当年一般,仍在那里给自己擦拭着风铃。
她已很多年不想这些事了。
记不清是多少年了。
当年自己也就刚到父亲腰间,当年铁拐李还是个精壮的汉子。
若非他极力保护,自己又怎能活下命来?
所以这么多年,也就铁拐李算自己的朋友。
傅残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有往事,当人们静下来回忆往事之时,都是不愿意被人打扰的。
他理解这种感受。
没有人比他理解这种感受,因为别人回忆的是往事,而自己,是往世。
可时间在走,茶已变凉,凉意浸透何问月的心。
她顿时又恢复冷静,于是脸上再次露出令人心醉的笑意。
她确实很美,像是一颗熟透的蜜桃,粉脸白面,饱满浑圆。
她轻哼道:“不错!你倒还有这本事。”
傅残笑道:“什么本事?”
何问月道:“难怪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