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冲上去拦架,没想到月铭竟然吼叫着勒住阿周叔去那头撞小弟,还像一只疯狗一样去咬人!
我急的把手指抠进头发里面去,可连手指都是发着抖的。
我知道,月铭一定是发病了!七年前那件事的时候,月铭才十三岁,精神刺激太大得了“癫魔”,也就是躁郁症双人格。发病的时候暴力倾向十分严重,可怕的很。
现在我的手肘和小腿上还有几道褪不掉的伤疤,都是前几年拉住发病的月铭的时候留下的。
但是月铭这几年已经明显好转,三四年都没有犯过病了,为什么现在会突然这样,还是对着比亲爸还疼他的阿周叔?!
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地铁在终点站停靠,“千佛眼”就到了。一路下来,乘客下去又上来,换了几次血。站在我面前的人已经由离开浅丘站时候抱着电脑听着音乐的高级白领和大学生,变成了灰头土脸的体力工人和穿着黑色亮片吊带衫和毛边紧短裤的浓妆女。
我下了车就开始跑。在千佛眼城区站,连地铁的隧道都没有灯,黑咕隆咚一大片,充分表示这块地方已经被市政建设抛弃多年。
黑暗变成罪恶的温床。隧道两边站着一众的失足女。不过早上还站在这里的,都是一夜都没拉到客人的,非老即丑,加上夸张的化妆,昏暗中不人不鬼。有个别长得还行的,伸出胳膊拉客,一胳膊烂疮。
千佛眼之所以叫千佛眼,是因为这里原来这山上是一座民国时候建的佛窟,但后来修桥的时候出了岔子炸掉了半拉,变成了一座全是窟窿眼的山。没门没窗没文物的佛洞在常人眼里没有任何价值,但在穷人眼里,稍加改造一下,就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容纳他们的豪华公寓。
所以这里变成了贫民窟。
在千佛眼,女人千万不能在大马路上拦计程车,十有八九都是黑车,往死里要价,不给钱就别想下去。
于是我靠着两条腿跑到了鬼牙的老窝,累到整个人都直不起腰来。
我一进门冲着鬼牙吼道:“我弟弟是有病,但怎么会连人都找不到了呢!他带着阿周叔去哪了!”
章十三:到底谁玩谁?
听见我吼,鬼牙倒是一点不计较,还像是事先排练过一样,一反张牙舞爪的常态,十分狗腿儿地把我“请”到赤银堂会“办事处”的那个十分爆发的红色皮沙发上坐好。
不等我说话,鬼牙眼疾手快地到饮水机旁边冲了一杯甜得要死要活的奶茶。
“姑奶奶,你先喝茶,我们老大已经在找人了!”鬼牙一脸便秘样,把杯子硬塞给我试图堵住我的嘴。他张嘴笑出来恶心的金色槽牙,右边眼睛上却新多了一块淤青。
我喝得下就怪了!砰得一声把杯子撂到玻璃茶几上。
这四周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无论是空无一人的“办事处”,还是顶着毛青眼对我低声下气的鬼牙……
他们绝对有事情瞒着我!
于是我强迫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对鬼牙实话实说道:“鬼牙哥,我叔和我已经在赤银堂会开了好几年的计程车,虽然也没给堂会挣了多少钱,但我们一家从来不惹是生非找麻烦。月铭欠了钱,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为什么月铭和阿周叔会找不到了?如果真的没办法,我只好报警去了。”
果然,鬼牙一听我说报警,冷汗就流了一头一脸。他表面上总是凶神恶煞的,但其实胆子比老鼠还细,一听到警察就变成怂包。
鬼牙一屁股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来,彻底放弃治疗,抓耳挠腮地对我说:“嗐!我不坑你了,你弟弟根本就没有欠赌债!”
他说,他半个月前偶尔从他大哥那里偷听到了我原来的身份。他那时候正天天为那份地契愁烦,没有那个地契,赤银堂会乃至整个千佛眼谁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