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安,不知您身体可安康?”自朱标太子过世,这是头一次见父皇,明显苍老了。
皇上一手拿起榻桌上的茶盏,吹了吹,笑道:“还是老四惦记着朕呐,朕老了,最近总想起以前的生活,那时候虽然苦,但是日子过得很快乐。”
闻话,众藩王皆叩首道:“父皇恕罪,儿臣不孝。”
皇上抬手一扬,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起来吧。”大殿中间那半人高的紫铜凹底镂空暖炉的热气缓缓散开,缕缕烟云霏然缥缈。很快驱散了朱棣身上的寒气。
皇上身着织金妆花绸缎贴里,外衬虎毛氅衣,虽是便服,却依旧一派天家贵气,衬着屋外寒冬急风,皇上更显平和淡然,虽出身平民,但在一生起落大浪中,早已是帝王大气,真真的一笑暖人心,一势定天下。
“你们知道朕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吗?”皇上厚重的声音略显得轻快。
十三子代王朱桂抢道:“那自然是父皇一统天下,开创大明啊。”听他说完,皇上抿着嘴转过脸去不看他。
五子周王朱橚道:“应该是父皇和陈友谅的那场决战,那一场战役一定天下,大快人心呐。”皇上端起榻桌上的杯盏,轻轻摇了摇杯子,吹了吹。
十七子朱权笑道:“是父皇从前在地主家放牛的时候,父皇常说那时候虽然辛苦,但是日子自由自在的,整天放着牛到处跑。”
皇上双手交握,笑道:“哈哈哈。。。。。。是呀,还是老十七明白朕的心呐,那时候呀朕喜欢牵着牛往人家田里钻,那牛在田埂上吃草,朕就偷偷猫进人家玉米地里,偷人家的玉米,若是人家没发现朕就多掰一些,若是被发现了,牛也不要了,朕撒腿就跑,怀里的玉米也散落的得到处都是。”说着,那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透过一丝亮光,十分畅意呀。
众藩王听了也笑。
皇上也说的高兴,喝了一口茶,却长叹一声:“唉,想想那时候的日子啊,真的是很贫苦啊,但是日子过得很踏实。”说着看了看朱棣,问道:“老四,朕看了你的奏折,那一仗打得不错,你辛苦了。”
“谢父皇夸奖,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听皇上的意思,现在的日子过得不踏实,至于为何不踏实?在场的藩王心里都有各自掂量去吧。
“四弟一向厉害,父皇您前些年不是分别派三弟和四弟一起去剿灭乃儿不花的吗?可惜三弟浩浩荡荡出征,结果呢,无功而返啊,四弟那别却是不费一兵一卒,大获全胜啊。”秦王朱樉咧着嘴笑。
一句话得罪了两位王爷,若是旁人,只怕这样的话会被当做一箭双雕,别有所图,可是是从二哥朱樉的嘴里说出来的,就不值得计较了,因为大家素知他说话就是这样,嘴永远比脑子快。
连皇上也已经懒得再说他了。
却见晋王朱棡朝皇上拱手,浅浅一笑道:“是儿臣无能,办事不利,好在四弟能干,到底是不辱使命,完成了父皇交托的任务。”
秦王朱樉一跳,挑眉道:“我说老三,你改了性子啦,今儿怎么说话这么客气?”是呀,以前的晋王岂容得下别人如此说?
代王朱桂道:“可说不是呢,我在藩地就听人传言,说三哥‘自是折节’,这几个月整日在府中求师问道,闭门不出,三哥这是为哪般呀?”
朱樉一拍大腿笑道:“我知道了,听说三弟开春的时候,因年前擅自去了北平四弟那里,被父皇叫来了京都,还被训斥了,看来三哥是得了教训,改了性子了。”
朱棣道:“启禀父皇,那时因为大哥过世,三哥心念兄弟同根,往日情义,难免有所伤怀,便去了儿臣那里小坐,竟不知三哥会为此被罚。”
皇上一言不发,只是一面品着片茶,一面听着众儿子说话。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