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又垂了下来,托着腮思索着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轻轻叩门,初然微微一愣,刚要问是谁,怎料得这门却未关严实,叩门时门也随之缓缓被推开来。
穆信站在门前,一身檀色便衣,剑眉如羽,一双星眸里带着丝丝疑惑。初然一见到他,正将开口,蓦地意识到自己的牙,忙伸手捂住,转身一个箭步冲上床,快速扯了被子蒙上头。
这一连串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穆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她在被衾里大声道:“我不是跟师姐说了不要见你的么。”
穆信不明她所指何事,之前陶木晴出来时,只叫他进屋时记得叩门罢了,倒不曾提过她不愿见自己。
屋里安安静静的,初然蒙着头,也不知穆信走了没走,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一个角来偷看,却瞧得他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枝头上停留的一只麻雀,默然不语。细碎的雨丝有些许落在他发间,星星点点,光影流转间,他侧脸的轮廓竟变得格外的清晰,眉目被衬得愈发俊朗,初然这一瞬看得有几许失神,直到穆信转过头来时她才想起把嘴埋入被中遮住。
见她这般,穆信不由问道:“牙还很疼?”
初然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
“你来干什么?”她没好气。
听着口气,只怕是气还没消,穆信不欲跟她拌嘴,从背后拿出一个布包来,在她面前解开,日光之下一道刺目的亮光划过眼前。那包裹里竟是一把轻巧锋利的短刀,刀柄处以千年沉木而制,上雕有花饰,从刀柄到刀身成弯月形,薄不过半寸,通身剔透。
“我此番来,一是为了给你送这珠碧刀,二来也顺路看看你。”他将刀递过去,初然本是喜不自禁,刚要去拿,突然又抽回手。
“好端端的,为何要送我东西?”
穆信略有些无奈地笑笑:“你忘了?上回在青口镇外,我说过要赠你此刀的。”
回想起那日月夜,月明星稀,她背着他沿着溪边缓步而行。
初然心中一软,慢慢接过刀,手指在那刀身上轻拂过,刀刃光洁如玉,冰凉透骨,果真是佳品,拿在手里又比划了几下,刀在空中划出亮弧,使着轻巧不费力,称手至极。
瞧她对这把刀甚是喜欢,穆信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在床边缓缓坐下。
“你的伤……”
初然见他作势就要仔细看自己的脸,忙像炸了毛的猫一般丢了刀就把脸捂上。
“不准瞧我的脸!”
“……”穆信又是好笑又是无语,只好道:“我认识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他对填充龋洞法十分精通,到时我安排他来府上替你看看。”
“不劳费心。”初然慢吞吞地别过脸,“我姐夫早帮我找好了大夫了,还是要镶象牙的呢。”
其实她大象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这象牙好还是不好,横竖陶木晴是这么对她说的,反正听起来很厉害。
她这话里明显生分得很,穆信也不放在心上:“既然这样,那这几日就吃些清淡的,等牙好了,我再给你带些樊楼的新鲜小点来。”
对于食物初然向来是来者不拒的,但碍于面子,她还是翻身背对他,冷声冷气道:“我才不要吃,少假惺惺了。”
穆信无可奈何地摇头:“我几时假惺惺了?”
“你还不假?”她说着,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数罪状似的一条一条罗列给他听,“我到了汴京这么久,你都不曾来看过我,你说你忙;之后又说好让我去王府里看戏,结果你又说你忙,你要是真忙也就罢了,你还有闲工夫和人家小姐姑娘的谈情说爱;这也都没什么,我们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我被那个姓阮的整得这么惨,你和世子不仅不帮我,连话也没帮我说过!如今,看我要死不活了,才想着提东西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