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尚揣测着,蓦地闻得有人气呼呼地拍桌大怒。
“你这厮,存心同大爷过不去是不是?跟你说了几遍,爷不爱喝竹叶青,你还偏偏就给爷上这个?信不信我这就去和你们管事的说了,叫他赶了你出去!”
小二一听,这还了得,顿时吓得两腿发软,扑通跪下来,不住给那人磕头,哭道:
“大爷饶命,大爷息怒,小的下回再也不敢了!”
“哼,不长记性的东西,就该收拾收拾才好!”说话这人毫不给情面,甩袖就别过头,“赶紧的,把你们这儿管事儿的给我叫来!”
闹出如此动静,四下里别的雅间都有些许人出来凑热闹,初然已看得那人相貌,脸上笑得阴晴不定,只靠回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舀鱼羹,嘴里冷笑: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钱大人和官尚书,难怪不得那么大的官气。”
“看起来,你很不喜欢官宦人士?”温子楚说话时展了扇子把自己下半面容遮住,毕竟是在外头,惹人非议可就不好了。
初然想也不想,脱口就道:“哼,你也不看看,如今哪几个当官儿的不是贪就是败,我干什么要喜欢他们?”
“啧啧……你知道不知道,就凭你方才这句话,足以蹲三十年的牢了,还算最轻。”
初然也是道完便觉不妥,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也没办法,她只得嘴硬:
“你、你要告我就去告好了,我才不怕你。”
温子楚把她眼底里的变化看尽,憋着笑假装无事地饮酒,好容易缓下来,可转念一想,心中却思量:钱英和官一韦二人为何会在这里?不久前账册一事刚刚告破就在曽府门口遇上官一韦,看他那时神情分明是有鬼,指使曽管家的人必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但看如今钱英也同他在一起,眼下乃非常时期,他们莫不是在商量着什么?兴许就是有关贪污案一事……
看来这回,牵连的人……不少啊。
“大爷……求求您了。”地上的小二泣不成声,额头已磕出血来他也不管不问,死命的还在向钱英乞求,“大爷,小的家里有个八十的目盲老母亲,哥哥前些年打仗死了,母亲身体又不好,看病花钱,一分一毫都弥足珍贵,小的的确不能失了这里的工作……大爷,大爷你行行好吧,别让叫管事赶我走……”
周遭围观的看客听他这一番言词,纷纷表示同情,想来这小伙儿干活儿不易,还得养家糊口,不过就犯了一点小错就这样大发雷霆,实在是有些过活。于是便都对着那趾高气扬的钱英指指点点。
后边儿坐着的官一韦一看这情形不好处理,也小声朝钱英提醒道:
“钱兄,依我之见,也就罢了,左右只是一桩小事,犯不着闹到这样地步,咱们……时间不多,还是早早谈正经事为好。”
他想了想,眼神戒备地四顾,沉声说道:“低调行事,小心……墙有缝,壁有耳。”
到了这时,钱英虽满腹怒火,但也不由得压一压,鼻中哼着气,目光看四周一干瞧热闹的人正一本正经的对着自己说教,心头倒也恼得很,只好甩袖子坐下。
“你这小……哼,这回就饶了你,下回……莫让我再看见你就好了!”
“是是是,谢大人,谢大人!”店小二感激不尽,连连又是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摇摇晃晃地从那雅间走出来。
钱英撩袍去将门关上,看近处还有几个站着没走的,他遂很是不快地骂道:
“看什么看?回去吃你的去!没看过热闹是不是?”
“走走走!都走都走!”
“真是……”
旁的两三人瘪着嘴白他一眼,方才迈步往回处行,口中念念着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