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呢……”
紫燕看着痛哭失声的张氏,暗暗地冷笑。心想若不是我们主子英明果断,今儿恐怕这一大家子人都被你这狠毒的女人此时做出这样一番仁慈后悔的样子给哄骗了去了。
卢之孝虽然得了柳雪涛的吩咐,但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此时听见张氏哭,便急匆匆地走过来,着急的问道:“姨奶奶,你确定金蝶儿丫头是跳了水了?这事儿有多长时间了,你倒是好好地想想,可别误了时候恐怕连个尸首也找不到了!”
张氏闻言,只做出一副十分焦急的样子,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中午时便没找着她,我的小丫头说她心情不好要出来走走,我便没在意,谁知道……谁知道这孩子居然会这样……”
卢之孝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中午便出来了,这会子也不用找了,只怕她早就顺水出了这园子了,此时纵然找到也不过是个尸首罢了。这会儿雨下大了,不如回了少奶奶,明儿一早出去找吧,沿着这条河一直找下去,或许两边的人有谁能发现她的尸首也不一定呢。这会子在这里瞎折腾也没个结果,紫燕姑娘,你说呢?”
紫燕看了一眼张氏,见她也没有再找下去的意思,一时心中又凉了几分。叹道:“管家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一个姑娘家,一听说这事儿吓了一身的汗,这会子身上凉津津的,只怕——阿嚏!”紫燕说着,一扭脸打了个喷嚏,又拿着帕子捂着鼻子揉着,闷声说道:“我这会子恐怕已经着凉了。”说着,又转过身去连打了两个喷嚏,只觉得鼻间阻塞呼吸不畅,已然是着了风寒。
卢之孝便吩咐众人散了,又叫了个婆子送张氏回去。紫燕也急匆匆的回去给少奶奶回话。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全家上下没有人不知道金蝶儿跳水自尽的事情,卢家大院里一时间人心惶惶,下人们在抱怨的同时又私下里议论着平日里金蝶儿的为人处世,又连带上张氏的一些过分行为,细细的听下去,却是说坏话的多,念旧情的少。
旭日斋,柳雪涛的卧室里。
紫燕换了干净的衣裳,捧着一碗姜汤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又裹了一件厚衣服坐在椅子上,一边发汗一边同柳雪涛说了事情的详细经过,把张氏的一言一行都说得十分细致。
柳雪涛听完之后,冷冷的笑道:“她倒是会做戏的,如今她知道金蝶儿死了,肯定会着急跟陈大富联系,把这罪名都安在咱们的头上。那个陈大富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儿,又心狠手辣,听了她的挑唆还不知道怎么恨咱们呢。”
“他如何恨主子?若不是主子……金蝶儿……”紫燕愤愤不平的说了半句话,便及时的收住。
碧莲又端了一碗姜汤进来给紫燕喝下,又转身向柳雪涛回道:“少奶奶,林管家说有要事求见。这会子天晚了,主子是这就见呢,还是明儿再说?”
柳雪涛从榻上起身说道:“既然是要事,自然耽误不得。”
紫燕要起身却被柳雪涛止住:“你且在这里坐一会儿子吧,出了汗那寒气才能逼出来,万不可大意,这个时候伤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碧莲便扶着柳雪涛从卧室出来去了东里间,柳雪涛在小小的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下,身上披着宝蓝色暗绣丝绵短袄,铅华洗尽,灯光里脸色略带几分苍白。林谦之随着小丫头进来后给她行礼的时候,眼神稍有恍惚,似是看见另一个女子坐在那里等自己说话。一时心头酸楚,竟愣住了。
柳雪涛见林谦之弓腰站在门口,请了安却不说话,便对碧莲说道:“去给林管家也端一碗姜汤来,这场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碧莲已经瞧见林谦之被雨水打湿的鞋子和裤脚,忙答应了一声下去端姜汤。
林谦之也从恍惚中醒来,忙请罪道:“奴才刚才神情恍惚,在主子面前失礼,请主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