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制的谎言里得到圆满。云杭偷偷读过很多书。在窄小的图书馆里。有个人说,要想一击即中,就要抓住对方心里最渴望的东西。他是唯一的图书管理员。苍白着脸带着厚重的镜片。被很多人叫做精神病,咧着嘴,露出长满黄渍的牙齿,将布满灰尘的书递过来。云杭觉得,他是个隐世的英雄。如他所说,每个人都有一击即中的软肋。
舅妈最渴望的是望子成龙,弟弟妹妹最渴望的是毫无付出的赞不绝口。而云杭最渴望的,是活着,为出走而活着!
云杭每日的早饭,午饭都能吃的很饱,这就足以让她满足。云杭背着书包,今天的她觉得事事透着诡异。明明应该睡在自己家里,为什么会跑到舅舅家里。阿爸阿妈去了哪里,当年教自己的老师去了哪里,破旧的图书馆去了哪里?云杭想不起来了,整个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就像隔着无数层纱,却隐隐约约能听见所有人说话。清晰的,模糊的,熟悉的,陌生的。恍惚间,她看见漫天的雪花自天上飘来,多美啊。云杭伸出手,闭上眼享受着。冰冷的,粘稠的,落在掌心,化不开,流不掉。扑面而来的不是冷冽的清香,而是浓郁的血腥之气。
云杭睁开眼,漫天飞舞,哪里还有一丝白色。猩红的,带着狰狞的笑声,怪异的,恐惧的,直直扑了过来。
“啊!”云杭惊出一身冷汗,直直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这孩子,可算醒了!”吴刚大吁一口气,将手里的毛巾重新换过,带着温热的气息伏在云杭的额头。“好了没事了,医生说你只是感冒发烧了!打了针,已经没事了!”
云杭呆愣地看着吴刚,许久,吐出一句话来,“我舅舅,是不是出事了?”
吴刚一怔,随即笑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就算我再不喜欢他们,总算也是他们把你养大的!你放心,我绝不会动他们!”
云杭细长的眉毛皱在一起,她无法忘记最后的影像,一个肥胖的矮小女人,脑袋歪在肩膀上,嘴里流着血,双眼突出死死地盯着自己。
“真的没事?”云杭伸手抓住吴刚的胳膊,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带着恐惧不安。“你派人回去看看,如果不是你,必定还有旁人!你派人去看看!”
吴刚无奈,伸手抱了抱云杭,苍老的声音满满的慈爱,“云杭,如果我真的派人去看,不是更加突显了他们的特殊。我怕到时候,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云杭一怔,慌乱地拢了下头发,点头说道,“对,对,不能去看!”
吴刚见云杭已经清醒,拨了床头上的电话吩咐老李送饭上来。回头就看云杭大睁着眼睛盯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真的没有?”云杭说话毫无声调,就像来自地狱的冤魂附体,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毫无焦点。
吴刚皱眉,抑制住心中翻腾的不安,镇定地说道,“没有!”
云杭突兀地笑了笑,森白的牙齿,整洁冰冷。
吴刚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走的仓皇,竟来不及将手里还拿着的毛巾放回。云杭盯着被子上紫色的薰衣草,老李说,每个女孩子应该都有一个梦想。一觉醒来,身处紫色王国,身边飞扬这薰衣草的香味。那时候云杭笑他,像个怀春的十八岁少年。
端着早饭上来的不是老李,而是阿三。
“老板有事外出。师父交代,看着你把饭吃完!”阿三还是那样,在人前冷酷寡言,只与云杭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多出一点同龄人的傲娇和不屑。
“老李是你师父?”云杭抬眼看着阿三,刚刚噩梦清醒,脸色苍白,长长的头发散在胸前。
阿三把饭菜放在桌上,远远地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背对着云杭。
“也不算师父,我跟着别的保镖一起叫的!听说当年的老李是帮会最能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