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换了个方向,快走几步,想要离去。
不知这醉汉酒劲发作,还是怎的,一时竟反应迅速,又拦在陈源身前。
“你到底想怎么样?”陈源微微动怒。
冯湖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我冯湖十几年前,也曾风风光光过?”
陈源笑了,“这就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的原因?”
似乎被戳中了伤心事,冯湖直接往地上一坐,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在陈源面前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他哭了一阵,抬头一看,陈源还未曾离去。一时清醒了些许,纳闷道:“你怎么还不走?”
“你若有什么委屈,不妨说出来听听。”陈源此时再看这醉汉,反倒觉得有些可爱。便有了聊一聊的兴致。
冯湖有了听众,便忍不住将自己的苦闷诉说一番。
原来,七八年前,冯湖也是个浪荡子,凭借一首自创的情歌,在青云|县,乃至整个邹德市,都小有名气。只要有商演,有文艺演出,几乎都有冯湖的影子。
那段时间,冯湖的生活过的很滋润。虽然没有什么新作品,但就凭着一首原创,以及翻唱其它歌手的一些歌,冯湖身边从不缺乏美女环绕。至于金钱方面,更是没有压力。
但他不知道对声带的保护,抽烟、酗酒、乱拔高音,最后导致声带出现了问题。治疗一段时间后,虽然有些效果。但只要他一开嗓,便再也不是原来那种清亮的嗓音,反而如破锣一般。他的外表本就一般,又失去了动听的声音,先前的一切,如过眼烟云,消散不见。
冯湖不再有演出的机会,他渐渐消失在大众的视线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再也记不起那个叫冯湖的年轻人。
冯湖本人,除了唱歌,并无一技之长。谋生成了他的难题。随着岁月的流逝,冯湖越混越落魄,到现在也没有成家。一个人,就像孤魂野鬼,在县城里四处飘荡。今天在这里饮酒,明日到那里买醉。未来一片灰暗。
冯湖断断续续的将自己的故事讲完,醉意上来了,就这样躺在假山旁睡着了。
陈源摇头失笑,原来这也是个可怜人。
他听完了醉汉的故事,一时之间,竟动了恻隐之心。
黑夜过去,黎明到来。
冯湖从沉睡中醒来,只感觉头痛欲裂,醉酒后的后遗症表现出来。冯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令他诧异的是,他人还在假山旁,身上却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
一个20岁的小伙子瑟瑟发抖,正在旁边守候着。
冯湖心中一暖,原本灰暗的世界,顿时出现了一丝光亮。他连忙起身,向小伙子道谢。
小伙子也是欢喜,他将被子收了起来,说道:“你也不用谢我,昨晚有人出钱,让我在这里照看你一夜,如今你也醒了,我也该回去了!”
“唉,等等!”冯湖心中诧异,连忙唤住对方,道:“那你可知道是谁出的钱吗?”
“一个中学生,比我还小呢。”小伙子将被子卷了起来,递给冯湖一张纸,“呐,这就是他留给你的东西。”
交代完以后,小伙子抱着被子离开了。心中却在暗恼,这买卖极不划算,一晚20块看起来报酬丰厚,但这顿冻却不是谁都能挨的。他就纳闷了,那中学生既然肯帮这人,为什么就不肯把人带到宾馆里?要知道,住一晚宾馆,也就10块、20块的事情啊!
冯湖将纸条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个贵人。也许,我就应该是你命中的那个贵人。如果你还对人生抱有希望,那就来找我吧。地址:河滨路德百超市后二楼出租房。陈源字!”
原来昨晚那个人叫陈源!冯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