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颇为好看的脸,几缕汗湿的发丝缠绕在额间,深邃的眉眼,好看的唇形,微笑间右颊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此刻那双本该沉如海的眼睛却染上了深沉的欲望,他盯着躺在身下的杜蘅,伸手拨开她脸颊边的碎发,“今晚我无论如何不会停下来,你后悔不曾?”
“怎么会?”杜蘅缓缓用手摩擦着他的胸膛,从胸口到肋骨,自腹部向下她的手就像是火把一般点燃了触碰到的地方的每一根神经,他享受着这种抚摸,但那只手却停在了他欲望的前端不再向下,他看着杜蘅,杜蘅却抽回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我只是有些怕。”
“我怕你离开,在某个猝不及防的时候,像我爹娘一样……我好不容易抓住你,我不想你有什么闪失……”
“我不会。”他俯身吻住她的唇,轻轻地描绘着她的唇形,“阿羽,阿羽……”
杜蘅轻轻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苏九离已许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银杏树下的长椅上,他闭着眼享受着照在身上秋日的暖阳,九年恍如大梦一场,他竟似已有些记不清曾经伤害过自己的那些人的模样,只是依稀还记得他们趾高气扬的站在大殿的中央,轻蔑地骂他狗杂种,然后广袖一挥宣判了他的结局。
“流放终南山,自生自灭。”
那声音冰冷,透着一股子不耐烦和不知名的快意。
苏九离骤然便醒了过来,抬手将长刀举起,一根透明的丝弦被他缠绕在刀鞘上,只稍微用了些力,那丝弦便绷紧后断裂了。
苏九离看着一旁站着的墨长枢,忽然便觉得头疼了起来。九年前他被墨长枢救起送往南罗治伤,在养伤的三年里他确实对墨长枢心怀感激,甚至想过和他拜个把子称声兄弟,为他上个刀山下个火海什么的,虽然不至于万死不辞但至少也能患难与共,但没想到三年后再见面时,墨长枢一口一个以身相许愣生生把他心里那点激情澎湃的感激冲到了九霄云外,只恨不得此生就没认识过这么一个厚颜无耻之人。
人若是厚颜无耻便也罢了,奈何墨长枢是个心思玲珑极为聪明之人,任何事情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能被他说出个子午寅卯来,苏九离想将他从自己所查的事情中摘出去,奈何他每每都能看穿,然后就像狗皮膏药一般缠上来,不让自己有片刻的喘息时间。
苏九离放下了手中的刀,捏起那枚断掉的丝弦,说道:“这鬼玩意儿你从哪里得来的?别告诉我,你特意折回去从那群鬼面人身上搜来的,他们身上带的那种丝弦必然不会这么脆。”
“这不过就是一般的软丝罢了。昨晚我瞧了半天那些鬼面人的出手,只觉得这一招有些眼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倒奇了,我竟也有记性不好的时候。”
苏九离坐了起来,笑道:“墨少侠一世英名,难道竟败给这小小的丝弦了吗?”
墨长枢笑意盎然地走近了苏九离,说道:“我只是有些惊奇,这小玩意儿得是被他们耍的多么的天花乱坠,才能让我都看不出一点来路,这鬼丝也实在是绝了。我昨晚瞧了唐逸沉身上的伤口,却发现对他下手的几个人必然是武功高强之辈,断不可能是这些小喽啰可以相比的,但细看之下又觉得这伤口别扭之极,有些牵强附会的意思,我猜那些鬼丝的人多半不是自小就修习这门功夫的,有半路出家的嫌疑。”
苏九离抬眼看着他,有些愕然,半晌才缓缓说道:“墨少侠果然慧眼如炬,竟连这些都看出来了,可见鬼丝一惯的做法是对的,若是留下了一个活口也必是要露馅的。”
墨长枢笑嘻嘻地站在他身侧的银杏树下,倚着树干看着他说道:“我忽然觉得阿苏你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你一定比我还要急的挠心挠肺想知道这群鬼丝究竟是何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