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久了,不晓得是不是被感染,再听这些事,也觉得没什么了。用林晚风的话说:“只要能压得下去的,无论有多低,其实他都还是赚了。”他仔细想觉得甚是合理,毕竟,没有人愿意做赔钱买卖的。
用过晚饭,屋里点起了煤灯。
白羡已将诸事弄妥,这会儿没别的事,便悄悄端来凳子在一旁观看。
一灯如豆里,林晚风持着大剪,平稳地裁过事先用画粉划过的痕迹。锋利的剪子裁开布料,发出轻微狭长的“嚓——”“嚓——”声。过一会儿,“咔”,是剪子放回桌面上的声响。
他默默看着,觉得林表哥当真是永远比自己想的更为能干些。
煤油灯很是黯淡,只有凑近的一小片周围能看得清,否则纵使余光能照到的地方,仍是模糊一片。他在暗处,能看得清林晚风的时候,只有对方弯腰凑近布料的时刻——心里总嫌不够。不够看。
想到此不禁有些为自己感到羞耻。是啊,他不想看做衣服,他想看的,只是林晚风,而已。
一个多时辰过去,大约两套秋衣一套冬衣的布料均已剪裁完毕,剩下些零碎的布料,拼凑些内衬亵裤之类,也都收拾妥当。表哥理了理裁好的布料,按件分开叠好抱起,道:“拿上灯,进屋里去吧。外厅冷。”
他“嗯”地答了一声,便利落地照着做了,灯光一晃。
表哥轻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睡着了。”
说真的,若是他瞧着别人,比方自己母亲,这般做衣服,倒真有可能睡着,但这个人是林晚风,他光顾着看都来不及,又怎么睡得着。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煤灯都亮至打更三回左右方熄。
油灯的一小圈光照里,是忙着插针拔针的林晚风,油灯照不到的黑影里,是窝在被中却一直睁着眼的白羡。
这一看,便是半宿,他从不合眼。只有当表哥熄了灯上榻,他才假装睡去。
他怀疑对方知道,只是不说破,也没必要说破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这么贤妻良母,小白满意不?这衣服穿在身上,窝心不?受伤的小心肝,治愈了不?
☆、十,夜袭
秋衣上身了不多时,天气已继续转凉。
幸而表哥手脚快,冬衣也将缝制妥当,倒不必担心今冬来得早。
只是……白羡望着对方眼下熬出的乌青,心头疼惜,却不知道怎样去帮忙,去排遣。他手脚粗笨,这种活儿他是做不来的,他能做的,不过是夜里头悄悄望着对方罢了。其实,这也只能给表哥带来些烦恼罢?
他慢慢弯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其实他一直想问问表哥,既然觉得又要赚钱又要独自照顾母亲不能两全,当初何不……娶一房媳妇回来帮衬?跟风花雪月什么的都没有关系,他早就明白,于寻常人家而言,“实际”这样东西最重要,相比容貌身段这些外物,脾气好、贤惠持家、能生孩子这些条件,是更为重要的标准。
若是没有他白羡呢,没有他冒失地闯进这个家,表哥难不成便一直拖着自己病弱的母亲,辛苦熬下去吗?往后怎么办?姑母没了,怎么办?表哥的年纪,于婚配上来说,也已不算小了罢?
这一回想得有些痴,眼眶不禁有些濡湿。
这些轮不到他考量,他却忍不住自作主张地去考量。正是明白自己自作多情,是以分外难过。
正在描摹自己卑微浅薄的心事,耳边听到外头有些不自然的声响。
仿佛……是什么东西被碰掉了。
白羡第一个反应便是姑母半夜有事在唤,表哥想必也是,所以停下了针线,起身要去开门查看。他突然一个激灵,猛地掀开被褥赤脚下地跑过去阻了表哥的动作。
林晚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