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优雅踏步而来,但即使明知她要见的是东晟身份尊贵的皇子,她那梳着云鬓雾髻的头仍旧微微高傲地昂着,极佳容貌上,那神色并没有多少恭敬,淡淡里反而透着冰冷的疏离与自矜。
“兰若见过表哥。”冷兰若就是施施然行礼的时候,仍旧不忘保持着那高傲的姿态。她虽然见面便给风昱行礼,但却只字不提让风昱久等的事。似乎风昱不过刚刚来到她的幽兰苑而已。
风昱闻声,即使内心急燥,但他的举止仍旧表现出他作为一个皇子应有的修养与潇洒,他转身,回首,缓缓地,随意的动作里,风流天然,自成一派华贵气度。
“四表妹不必多礼。”风昱上前一步,略略递出手作出虚托的姿势,嘴角微微含笑,那双勾魂的桃花眼只淡淡掠了冷兰若一眼,便缓缓道:“今天我来得唐突,还请四表妹千万见谅。”
“对啊,听说表哥今日才风尘仆仆赶回到帝都,此刻怎么不在宫里好好陪着年贵妃,反倒出现在兰若这里呢?”冷兰若行过礼,便退开几步,遥遥站着与风昱保持着合宜合规的距离,但听她语气,似乎丝毫没有将风昱邀进里面一坐的意愿。
风昱淡然瞥着她高傲的姿态,心底不屑地冷哼了起来,她不想邀他,正好,两不相误,他也不想进去。
风昱含笑的勾魂眼眸里,微漾着一分惊人的寒,他眼眸一转,那只见一分的寒意便以全盛之姿悉数倾落在冷兰若身上,“四表妹的消息倒是灵通,我前脚才刚刚踏入帝都,你就得到消息了。”
幽兰郡主淡淡勾唇,道:“陛下收到讯息时,家父恰巧正在殿上。”她这是告诉风昱,她的消息灵通完全因为父亲的无意而已。
风昱那句话的本意就不在此,他才不想知道她的解释合理不合理。1
“四表妹其实何止消息灵通,就是手段也是通神的。”风昱微微冷笑起来,那勾魂的桃花眼略略眯起,折射出幽幽寒芒,“不过,以四表妹的聪慧天资,一定早听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有些人自以为凭借着天资聪颖,就能瞒天过海,将坏事做尽做绝,做到天衣无缝!”
“可惜,人在做,天在看!”
“有一颗黑到烂,狠毒到无以复加的心,连大地知悉她的狠毒都禁不住要抖上一抖,就是老天,偶尔打了瞌睡,闭着眼睛也一样能感受得出来,四表妹你说,这天衣又怎么能无缝!”
幽兰郡主迎上风昱那明明温和却透着森寒的眼神,心——忽地便莫名的感到不舒服,十分的不舒服,这股不舒服的感受令她忍不住微微蹙起了长长柳叶眉。
她沉吟了一下,缓缓道:“表哥这话是何意?请恕兰若愚钝,实在听不明白,还请表哥不吝赐教一二。”
“赐教?”风昱忽地无端扬眉嘿嘿冷笑起来,“我可当不起这个词,倒是四表妹你,用上这个词才当之无愧,该我向你赐教才是。”他说着,当真微微躬身向冷兰若作揖,做出讨教的姿势来。
然而,他那姿势骤然一变,挺直了腰,两眼定定盯着冷兰若,他清冽的声音陡地一沉,那明明十分动听的声线却让人感受出一股刺骨的冷意来。
“冷兰若,你心思之歹毒,手段之残酷,乃我风昱平生所见,你是当之无愧的个中翘楚。”他低低冷笑着,忽地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匣子递了出去,也不管冷兰若如何反应,他直接抓起她的手,摊开手掌,就将那只匣子给塞了过去。
风昱骤然朝幽兰郡主竖起了大拇指,沉着脸,冷冷道:“别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没有人知道,凡事发生过都会有痕迹,但以前我尚可当作不知道,看在你是亲戚的份上,睁一只闭一只眼算了,但现在——既然你一再挑战我的底线,我绝不会再忍下去。”
“这只匣子——从今之后,你我形同陌路,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