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千算万算,可怎么也算不到她的宝贝儿子,会在关键时刻从内室跳出来。
在里面的明明应该是那个令人憎恨的丫头与那个姓年的侍卫……,怎么会变成情儿?
难道那个丫头仍在里面,那个年轻侍卫却……?
无人看得见,皇后广袖下,早将那方上好的丝绸帕子揉成一团又一团。
她压抑住心底挫败的愤怒,挑起凤目淡淡望向身形高大的紫袍男子。
风情脸色很平静,教人完全看不出一丝别的端睨来,那神情仿佛他之前确实在里面小憩,而刚刚被她们吵醒的样子。
皇后垂着眼眸,眼底怒意浮沉,如果那个丫头仍在里面,她此刻绝对不能进去,一想起那双特别透亮传神的眼睛,还有那张脸上从来不露怯意,坦然从容自信的表情。
皇后袖下五指无声握成了拳,她绝对不允许她的儿子娶那个女人的女儿,绝对!
皇后深深吸了口气,良久,才勉强稳住妆容精致脸上的笑意,望着身形高大,爱将衣裳整理得一丝不苟的紫袍男子,微微笑道:“情儿,你既然醒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玉带河?”
“好”风情声音不高,答得飞快,并不见丝毫迟疑,然而走了两步,他却忽然顿住,淡淡道:“儿臣想起有东西落在里面了,请母后和玉妃娘娘先行一步,儿臣找到东西后自会过去玉带河。”
皇后略略回首,含笑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动作得快点。”
风情面无表情微微颔首,挥了挥手。
皇后转过身来,暗暗咬着牙根,一袭大红拽地凤袍在空中扬出起伏如浪的弧度。
然而她的脚步,却少了平常的优雅款款,每一步都霍霍带声,所过之处,皆凝结一股凛冽惊人的煞气。
她心里明明恨得要死,却不能对自己的儿子撕破脸。
这个看似粗朗的儿子分明看破了她的用心,才找借口留在这,那个可恨的丫头一定在里面,可情儿为什么要护着那个丫头?难道说情儿他……?
风情站在门口,铁塔一般看着皇后与玉妃一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这才慢腾腾回身,却是在进入内室的珠帘前顿住,背对里面,压着声音道:“我不管你为什么出现在这,但是,你现在最好赶紧离开。”
他沉默了一下,皱着眉头,声音含了浅浅无奈道:“皇宫这个是非地,并不是人人都能适应的,以你那性子……你还是找个理由早日出宫吧。放心,我会在外面路口守着。”
月心宫内外几人并不知道,外面那片漆黑的林子里,一道脱俗如空谷幽兰的身影在看见风情现身那一刹,狠狠地辗碎了脚下的鲜花。
横梁上的少女眯起眼眸,盯着男子高大的背影在心下腹诽:听这家伙的语气,似乎早知道她躲在里面,但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那性子?
她的性子怎么了?
这皇宫的人还真是稀里古怪,先是太后借着磨砺她的浮燥性子为由,硬逼着她去抄那什么超级大的国宝级佛经。
现在又有这家伙用嫌弃的语气,说她的性子!
东方语兀自在横梁上生了半晌闷气,站在门口的高大男子在说完那两句话后,连头也不回,便自顾走出了宫殿。
“小语,你的嘴唇……”墨白挽着她腰间,从横梁上轻轻飘了下来。
“嘿嘿,那个……为了保持意识清醒,自己咬的,不过不碍事,抹点药,过几天就好。”少女长长呼了口气,眨着明亮眼睛,有些尴尬道。
夏雪从幔帘后转出来,直接走到床榻边上,弯腰将里面的年晓新拖了出来。
然而,拖出来一看,在场三人立时惊得心跳停止。
年晓新此刻哪里还有呼吸,脸色涨红如血,而令人惊怖的是,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