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赵夫人?回答,他自己又接上了,“也是阿芙肚皮不争气?,咱们家理亏,你也私下里劝说些,和软着点没坏处。”
原本兴冲冲的赵夫人?听了这话,直如兜头泼了凉水,强忍着怒气?道?:“姑爷欢喜着呢!你也不问问阿芙如何,孩子?如何,叫什么?”
“一个丫头罢了,既不能继承家业,也不能科举入仕,有什么好问的。”宋伦慢条斯理吃了口茶,轻描淡写道?,“姑爷欢喜也是做给你们看?的,偏你们娘俩实心眼儿当真?了不成??”
赵夫人?听着这话着实不像,抬手就把桌上的茶碗打翻了,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
她强忍着怒气?道?:“来人?,进来收拾!”
宋伦终究不是瞎子?,眼见她神?色不对,多少察觉到一点儿,“瞧瞧,瞧瞧,我不过实话实说,你就朝我使起脸子?来,我说的何曾有一句假话?左不过是怕你们这会儿当了真?,过后他再说出实话来伤心罢了,竟成?了恶人?了……罢罢罢,也是我的不是,以后不提了。说起来,外孙女?叫什么?”
提起孩子?,赵夫人?的神?色终究和缓了些,没好气?的说了。
宋伦听了就皱眉道?:“大名儿也就罢了,偏又起这么个刁钻的小名儿,女?婿也由得她胡闹不成??女?子?当以娴静温柔为上,做什么嫖姚之?……”
话音未落,赵夫人?终于爆发,抬手就把桌上果盘扬了,成?亲几十年来第一次指着丈夫的鼻子?骂道?:“你可住嘴吧!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连同宋伦在?内,包括内外伺候的丫头小厮,全?都被赵夫人?的破格爆发吓懵了。
而?赵夫人?只觉得压抑半辈子?的憋闷、委屈和怨怒,全?都倾泻而?出,竟是说不出来的淋漓畅快。
一不做,二不休,早年儿子?就成?家了,如今眼见着两个女?儿下半辈子?终身有靠,她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干脆撕撸开。
“阿芙生产足足一日,那血流了不知多少盆,鬼门关也去过了,多可怜见的!手脚冰凉,一点血色都没有!你这个当亲爹的竟连问都不问一句,张口闭口就是她不争气?,姑爷又是糊弄哄人?的,必然不喜欢女?儿……如此种种,还算个当外祖父当亲爹的人?吗?
虎毒尚不食子?,禽兽尚知哺育儿女?,一律对外,你口口声声这样那样,又嫌弃外孙女?名字不好听,你倒是取啊!取呀!我若不逼着你问,你怕是连问都不问一句!来日人?家问起你外孙女?姓甚名谁,你是不是要干瞪眼?连街边打更的更夫都知道?说句好听的……”
只你这狗嘴里吐不出一句象牙!
赵夫人?痛痛快快骂了一场,完全?不理会宋伦究竟如何反应,连声让贴身的丫头嬷嬷收拾家当、嫁妆。
听到这里,宋伦终于回过神?来,当即拍案而?起,“反了反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同我和离吗!”
又冲那些下人?喊,“不许收拾!”
然而?那些人?的身契都在?赵夫人?手里捏着,又都是她的心腹,故而?只是顿了一顿,就装没听见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把宋伦气?个倒仰。
赵夫人?冷笑道?:“老爷若舍得名声和离,我就谢天谢地了!”
又对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仆喝道?:“怎么,你们想?对当家主?母动手吗?放肆!”
众男仆一见,双腿发软,呼啦啦跪了一地,磕头不止。
赵夫人?傲然道?:“大禄律法明文规定,女?子?嫁妆归本人?所有,其他人?不得妄动,我看?你们谁敢动!”
除了宋伦被气?得浑身哆嗦,还真?就没人?敢动。
不多时,赵夫人?的家私大多收拾好,陪房嬷嬷上来问:“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