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轮值太医,下到阿芙一家,都吓得够呛。
秦放鹤也只好躺回去,亲眼看着阿芙等人请天元帝上座,饶有兴致地问:“说什么呢?”
阿嫖看了看父母,落落大方道:“回陛下,臣女方才正?同家人说起在辰州的经历。”
“哦?”天元帝接过下头奉上的凉茶吃了口,“说到哪儿了,朕也听听。”
阿嫖就?把?北星等人的事情说了。
她对王增印象不错,所?以没有借机抹黑,只是非常公正?地讲了见闻。
“……战后,几个好心的厢军叔伯教她们搭建更结实的房屋,也开始有人主动过来以种子换取皮毛……”
有了钱,北星等人就?能买药、换取铁器,以后再跟野兽对阵时,也能有效降低伤亡率。
董娘教她们辨别地形地势,阿嫖教给她们兵法、变阵……北星等人以惊人的速度进步着。
自王增开始,许多?人有意识地不再喊“独人”这个称呼。
阿嫖说得隐晦,但天元帝何许人也,透过这简短的描述,便猜到许多?事情。
他?不是不清楚下头各方的矛盾,但治大国者,必不能以私情论,如今群狼环伺,朝廷需要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
见天元帝陷入沉默,阿嫖便行了一礼,主动带着母亲和弟弟退了出去。
她虽有功,可毕竟无有官职,只讲述个人经历倒也罢了,若再细说,恐有僭越之嫌。
沉吟良久,天元帝才对秦放鹤叹道:“王增此人,沉稳有余,派他?守城……”
太平无事倒也罢了,尽可以一味求发展,可一旦遇到敌袭、独人这样比较敏感?尖锐的问题,王增就?要抓瞎。
还是人啊!
人才难求!
过去几年中,朝廷已加开恩科,但人才从选拔到任用,也需要一个过程……
秦放鹤躺着,天元帝坐着,这种对话的角度着实令人不适。
眼见秦放鹤几次三?番抬头,艰难得很,反而?容易扯到伤口,天元帝都给逗乐了。
他?索性也往窗边软榻上一躺,舒服得吐了口气,“朕有了年纪,也累了,咱们就?这么躺着说话吧。”
秦放鹤:“……”
那也行。
君臣二人就?这么躺着,久到秦放鹤怀疑天元帝是不是睡着了时,终于?听到对方一声长叹,“子归啊,你可把?朕吓坏了。”
秦放鹤眼里发酸,“臣幸遇明主,大业未成,岂敢先行?”
欣慰之余,天元帝又有些遗憾,君生我已老,恨不相逢年青时啊!
可转念又一想?,人海茫茫,此生得遇知己,已是万幸,又何必奢求太多??
罢了,不想?了!
“阿嫖这丫头,一转眼,也长这么大了。”天元帝笑道,“朕瞧着,倒比你还野。”
十?来岁的小丫头就?敢杀人了!
若在乱世,妥妥猛将坯子。
秦放鹤也笑,“得此一句,总算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
天元帝疑惑,“嗯?”
朕什么时候给那个小丫头什么期望了吗?
秦放鹤提醒,“当年在庄子上看蒸汽机车时,您曾经说过,好,那就?做大将军。】”
当然,前面还有一句,是阿嫖自己说想?当大将军。
但无论如何,皇帝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
金口玉言。
天元帝愣了半晌,放声大笑,“好,朕说的!”
好个秦熠,秦阿嫖,秦屠熊!
君臣二人笑了一场,顿觉胸中大畅,“子归啊,行刺之人,你可有眉目?”
“邻近诸国皆有歹心,”秦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