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鉴同意道:“老夫也好奇的很,走罢。”
于是,三人带着护卫跟上传令兵来到了吴郡大营。
营寨布的倒也是有板有眼,寨门处两座箭楼高高耸立,拒马、风角一样不少,寨墙后方分布有手持弓弩的士卒,一队队巡卒以极高的密度列着整齐的队形于营中穿梭而过。
荀灌娘忍不住赞道:“看来吴郡果非吴下阿蒙了啊,陆晔这老家伙也不是腹中空无一物。”
王羲之的感慨才吐到嘴边,却目光一凝,惊呼道:“外舅、灌娘姊姊,快看!”
二人顺着王羲之手指的方向看去,正见一名寨墙后方戊守的士卒打了个又长又大的哈欠,睡眼惺松,一脸的舒爽之色!这个哈欠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虽说士卒们均是竭力压抑着不让声音发出,不过,全体人士以手捂嘴却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三人暗自讶异,要知道,一支军队除了技能熟练、号令如一、体格强健,精神面貌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一环,而眼前的吴郡士卒明显现出一幅没睡醒的模样,这样的军队能发挥多大的战斗力?
郗鉴不由问向了那名传令兵:“来,老夫问你,你军中作息可有规律?一般每日操演几个时辰?”
“请尚书令见谅,恕末将不能泄露。”传令兵义正严辞的拒绝。
郗鉴的嘴色现出了一丝嘲讽,随后转头示意,一名亲随很隐蔽的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塞进传令兵的手中。
“这如何使得?”传令兵连声推辞,可是,手指却紧抓不放,并细细捏动,似在分辩着袋子里究竟是铜钱呢,还是金银块?
亲随笑着劝道:“如何使不得?你收下便是,这是尚书令的一番好意,放心!周围没人见着,咱们也不会乱说。”
“那。。。。那末将就敬谢了。”传令兵倒爽快的很,以极快的速度把布袋纳入怀中,又向左右看了看,这才开口道:“回尚书令,我军于两日前进驻广陵城下,而苏将军部最先到达,大郎君为了在友军面前展示出我军的风貌,因此把巡守轮值的密度提高了三倍!又于昨夜模拟慕容廆劫营,以显示我军的应变能力,原本今日凌晨就该收兵收束了,将士们各自回营休整,可是听说尚书令与王府君即将到来之后,大郎君又把将士们唤起来巡守营寨,至于常规操演,这个。。。。还未正式着手。”
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觎,军队不以杀敌为宗旨,而以表演为目的,这才是传说中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啊!有句话说的好,驴屎蛋子表面光,说的就是吴郡士卒。
荀灌娘心中一动,又问道:“那苏峻对于你军的阵容,可有做出表示?”
传令兵突现出一丝尴尬,讪讪道:“这个。。。。苏将军对大郎君赞不绝口,说有此精兵,何愁鲜卑奴不破?大郎君听的心花怒放,其实将士们都知道苏将军只是客套话,当不得真,呵呵~~”
三人一阵无语,再次相视一眼,更加不看好此次的救援行动,气氛也略微有些怪异,传令兵连忙道:“尚书令、王府君,前面就是中军大帐,末将不方便放内,只能止步于此了。”
郗鉴随意拱了拱手:“有劳了,咱们自行入内便可。”说着,招呼上王荀二人加快了步伐,亲随则被留在帐外等候。
宽大的中军大帐内,三人一眼就看到傲然踞于上首的南顿王宗,今天的他,红光满面,目中散发出自信的光辉,精神状态极佳,显然担任一军主将令他看清了自已的价值。
下首自上至下,左边为陆晔、陆纳、苏峻,右边为汴壸与陶侃之子陶瞻。
按理说,陶瞻应对荀灌娘施以叔侄之礼,不过,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站起身向郗鉴与王羲之拱手道:“尚书令与王府君不辞辛劳前来救援,瞻感激不尽那。”
郗鉴笑呵呵道:“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