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初尘和初容看了,抬头疑惑地看着老祖宗。
“这是董知县已故的爹,当年留下的。那年闹瘟疫,咱这宝应县也遭了难,先前官府还派人来诊治送药,及至后来久不见好转,索性将宝应封了,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老祖宗回忆起往事,目光落在远处珠帘子上。“能吃的都吃了,董家那时人口多,粮缸先见了底,一家子饿得都没劲儿哭。我娘家就住隔壁,爹不忍,便将自家米缸里的米一分为二接济他家,就这么着,待瘟疫过去官府解禁,他家算是少死了几口。董知县的爹感念这情,便拿了自家的祖传筷子留作信物,说是董家此生都念着陈家的恩,不论何事只要找到他家,子子孙孙都要照办。”
“爹不肯要,奈何董知县的爹死活不依,还说若是不要就是要董家现在便报恩,董家一穷二白就只能拿命还了。”老祖宗轻轻抚着这筷子,说道:“这么多年都忘了这档子事,后来晓得了也没想过要人家报恩。瘟疫那年董知县还未出生,也不知晓我便是那家的后人,此时也少不得拿出来,你拿了去县衙,交给董知县便是。”
陈方接了筷子,还欲再说什么,便见老祖宗挥挥手,催其快些去,免得董知县真的离开县衙,再找就麻烦了。
“尘姑娘。”屋子门边,红姨娘一直听着,碍着规矩不敢进来,心里一急便小声说。
初尘回头看,瞧见红姨娘。老祖宗也看到了,说道:“进来吧,乡下人家没那么多规矩,容丫头也不是外人,就如以往便可。”
红姨娘听了赶紧进屋,拉着初尘上下看了看,眼泪湿润道:“好姑娘,委屈你了。”
一时间众人又落泪,初尘更是将事情来龙去脉都细细讲来。
“容丫头是个明白人,到了婆家也不会受屈儿,来来,好孩子。”初尘说到这些年的嫁妆大部分都被吕家东一下西一下诓了去,又想起初容吩咐碧枝收拾了初尘的财物再走,只觉得初容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便更加喜爱。
陈方回来后,只说董知县收了那筷子,嘴上很是客气。也收下了和离书,并说待陪京里来的锦衣卫大人从扬州府返回后,就办理此事。
老祖宗听了,没说什么。至此,陈家算是消停了几日,初容白日里陪着初尘闲聊。夜晚,初尘仍旧宿在老祖宗处,红姨娘也常去初尘处询问,将这个事情的经过都了解了,恨不能吃了那没良心的吕有良。碧枝当时回去后没寻到嫁妆单子,但吕家可谓是一穷二白的,所以说如今的一切都是陈家的,这个大家心里是有数的。
这日,天刚擦黑,初容便吩咐欢沁备了浴桶香汤,因明日要上公堂,今夜便准备早些睡。
“欢沁,再备些花瓣,这些蔫了。”初容唤了一声,不见外头欢沁进来。耐着性子又唤了一声,还是不见人影。
忽觉有些不安,初容准备自己擦了身子起身,哪想刚一站起来,便见净室门打开,袁其商这贼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猛地坐回去,初容心砰砰直跳,幸好袁其商进来时只看着地面,并未瞧见自己的身子。
“救……”初容话未出口,便听袁其商说道:“还是那句话,若是想叫众人都知晓,你尽可大喊。”
“你还有没有礼义廉耻,这般进女子的净室是君子所为吗?”初容说完觉得有些苍白无力,这家伙若是有君子之风,此前就不会那般行事了。
“你是我未来娘子,还需讲什么礼义廉耻,我没直接瞧你,就算是君子了。”袁其商背手大咧咧四处打量净室,说道:“这几日去了扬州府,比之京城虽略逊繁华,但总是几朝名城,稀罕物也不少。我带回件湖丝的亵衣,据说极是名贵,普通人家一年的吃穿嚼用也买不起,待会儿穿上。”
袁其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件亵衣,放到浴桶旁边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