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给了周羡一个赞赏的眼神。
“你跟在我身边,的确大有进益。”池时感叹道。
周羡无语,他想摇扇子,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的,因为穿了夜行衣潜行回来,不能带象征着身份的东西。
“你这话说得,像你是我爷爷似的。”
池时挑了挑眉头,认真的看向了周羡,“我知晓你觊觎我的钱财,想认我做爷爷,但是我不想要孙子。养儿防老,就是为了有送终之人。”
“我若是死了,自有棺材铺子的伙计们相送,用不着你了。”
周羡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为何手册上没有写?”
“因为灯下黑,有的时候,优点也会变成缺点。我池家人验尸,同你以往见过的仵作,有何不同?”池时问道。
“快,狠,准!以前我也见过别人验尸,他们通常验一具尸体,要很长时间。有时候甚至压根儿不去现场,等着推官叫衙役把尸体送去了义庄或者衙门里,然后方才开始验尸。”
“说是验尸,也就是粗略的看。真正会像你一样剖剖缝缝的人,就更加少了。”
池时点了点头,“没错。我阿爹验尸,同我一样,十分的快速。我们都想着,早些破案,让死者洗清冤屈,然后早日入土为安。是以,很少会将尸体放置很久之后,然后再去重新验看。”
“因为等不到那时候,案子就已经破了。”
“梁人爱好熏香。尸体带有香味,正常人都会觉得是熏香的问道。可咱们发现的是骸骨,骨头还香,那就不正常了!所以我说,我阿爹他们是灯下黑了。”
周羡听着,看向了池时,夜空之中,她的眼睛显得格外的亮,比天上的星星都要亮。
他觉得,不是什么灯下黑。
完全是因为,池时不光天赋异禀,而且还努力远超常人。
他小时候也经常被罚跪祠堂,他那会儿在做什么呢?
周羡及时的刹住了自己回忆儿时的念头,“你接着验,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们。我去扒衣服。”
池时点了点头,她又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根断了的腿骨,仔细的看了看那断面,确认同她在手札中看到的情形一般,方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朝着那坑中看去。
里头并没有闪电配饰,她扯出一块布头来,对着灯笼看了看,“应该就是杨乔,这中衣上头的隐纹,同徐青冥画上是一样的。”
池时说着,掏出了徐青冥的画。每看一次,她都要震惊一次徐青冥的厉害。大梁人不知道什么是照相机,可徐青冥就是一部照相机。
“你干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要是劫色,旁边就有女人!”一阵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紧接着池时就瞧见周羡又捡起了先前的那块砚台,眼瞅着就要朝着先前来掘尸的男子脸上拍去。
“等等!”先前那红衣女子,已经被拍到现在还没有醒,一脸血。要是再来一次,他们问谁去?
“谁让你夜里来挖尸体的?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个孩子的尸体,人是你杀的不成?”
那男子一愣,看了看尸体,“我不知道。有人给了我们钱,叫我们来挖尸体。这里头躺着的是谁,被谁杀了,我们拿钱办事,并不关心。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这点规矩,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池时挑了挑眉,看向了周羡,“你还是把他拍晕吧,看来是不会说了,省得一会儿咬舌自尽怪麻烦的。”
周羡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一砚台拍了下去,那斗笠男应声而倒。
“这两个人,你交给我吧。我叫人审。能来办这事儿的,绝对不是什么江湖中人。这种人口风紧得很,不会说什么的。”
周羡说着,将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