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胆小如鼠来着?”唐涛瞪着我,满脸讥讽道。“这人真能骗人啊。”
“那不是姐想知道真相的迫切战胜了胆小么。”我嘻皮笑脸。通常我嘻皮笑脸时唐涛很少能拒绝我的任何要求,不对,不只是唐涛,是男人们很少能拒绝我。
唐涛抱怨着,还是带头回到庙里,我拿着面具,跟在后面。
那个石室的门还开着,里面闪动着红黄的光。第一次没注意,这时候才发现,那光像有什么透明的东西挡着,只在门口一米左右晃动,并没直射出来。
“记得在祼女的地盘时憋住呼吸。”我提醒唐涛。我可不想再次体验那种滋味,那种感觉,和昨天夜里那么相像。它让我感到羞辱,我厌恶它。这帮村民,也不知道为毛要供这么淫邪的神。
“可惜上次醒得太快了。”唐涛由衷地惋惜。
“那就再吸一次,我猜石床上的那位是个雌的,你正好和她上演一出人鬼情未了。”
“哥那时候真该把你奸了!可惜哥是文明人,清醒的时候还真当不成流氓。”唐涛恶狠狠地说着,弯腰拣起他先前用来撬门的衣架,两脚把横杆踹断。“那怪物女人敢诈尸,哥就打得她再死一次。”他气势汹汹地说着,拎着棍子捂着口鼻跑过了祼女神殿,跑进有石床的那个石室里。我胆战心惊地跟在他身后,也进去了。
我们没敢走到石床跟前,只远远地看着。石床上躺着个尸体。从身材上看应该是女性。尸体的上身穿着紧身上衣,绣着山河图的披肩,珠玉项链挂了满胸,项链下圧着几面小小的铜镜;下身系宽大的内裙,一条绣花的宽腰带扎着彩色流苏外裙,脚上绣花的翘头鞋。如果再加上头冠和面具,那就是一整套萨满服饰。但却没有鼓啊,刀啊这类的法具。
我并不怕尸体,在我那唯物主义人生观里,明知道失去了生命的人不过是一堆徒有人形的碳水化合物。但它曾经作为人,这一点让我心存敬重。怕倒是不那么怕的。那时候吓着我,而且现在还让我害怕的,是那个尸体的头。
它的头照比常人短了很多,只有常人的头一半长,跟常人一样长着浓密的头发。那些头发被编成许多小发辫,整齐地散在头部周围。脸短而宽,似乎没有额头,颧骨又高又陡,一张嘴从一边的耳根裂到另一边的耳根,最奇特的是眼睛,那双瞪着的眼睛像直接长在颧骨上,照整个脸部的比例来看,显得太大了,几乎占脸部的一半。
心里的恐惧感又慢慢滋生起来。这究竟是人吗?如果不是人,又是什么?或者是长得畸形的人?
最后我决定选择那是个畸形人这一答案。这么一想,觉得没那么害怕了。我看了看手里的面具,觉得东西很精美,拿到收藏家手里应该小值一笔。但看人家死了没什么还手之力,就拿走人家的东西太不对劲了,姐又不是盗墓贼,就壮着胆,拉着唐涛走过去,想把面具盖到她脸上。这时我看清了她的眼睛,忍不住心里一惊。
她的眼睛,居然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细而大,瞳仁是黑黄色,像中午时分的猫眼一样坚着,这是一双爬虫类动物才有的眼睛。此时,那眼睛闪着阴冷的光,阴森森地瞪着我。完全出于下意识,我忙把手里的面具盖在她脸上。
惊慌中,我也注意到女尸胸前的装饰物中多了个不该有的东西。
在女尸胸前挂着的那项链,项圈等饰品的下面,辟邪的铜镜的上面,沿心口的高度缠着一条白布,上面用红色的颜料画着图案,有微微的血腥气,居然是血画成的。服饰当中不应该有这条布。我大着胆子,掏出手机,打开照相机,照了一下。就在相机灯光一闪间,我看到铜镜里映着两个头部圆秃,眼大如灯,嘴如黑洞的怪物在我们身后,悄悄向我们接近!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真让唐涛这个乌鸦嘴说中了,死去的村民变成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