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烟枪,一杆步枪。你再看人家日本人,天上地上的,哪一样不比咱们强百倍。想搞赢日本人,哪有那么容易!”
“好啊,你就准备好太阳旗给你老子送葬吧!”
“儿子可没那么傻。傻瓜才把赌注押在一面旗子上!——日本人来了,我挂太阳旗。国民党来了,就挂*。要是共产党来了,老子们第一个打红旗!三面旗子儿子都准备好了。父亲,你就放心吧。”
“说得好,说得好!”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谭治福拍着巴掌进门说,“给张大爷请安!”
张大爷一句话不说,招手叫来了向霏霏,将他扶进里屋,一进门就吐了一口血,嘴里骂骂咧咧,祖宗八代地诅咒不提。
却说堂屋里,只剩下张晓鹏和谭治福。
“事情办得怎样?”张晓鹏问道。
“成了。”谭治福一笑,四下望了望,说:“今天一早,我找来几个弟兄,蒙上脸,埋伏在树林里。等那新媳妇的花轿一到,兄弟们扑将上去,个个如狼似虎……”
“结果呢?”
“抬轿子的给打个半死。”
“新媳妇呢?”
“你说呢?兄弟们轮番上的。”
“你也没闲着?”
“那是。为兄弟报仇,心里痛快!”谭治福得意地说。
“要得。”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肮脏的笑声把早晨的阳光都污染了。
如果说恶人作恶只是出于一时的恶念与暴行,而给受害者造成的伤害,却是深重而永久的。身上的伤口且需要慢慢愈合;心灵的创痛更难以抚平,至少需要漫长的时光和长久的关心、抚慰。而殷海与兰舟的苦涩爱情,正是从彼此疗伤、互相激励开始的。
却说那天早晨,殷泓正在家里剪窗花,往门上贴红双喜,并将楼上的房间腾出来,给殷海做新房。可是花轿天不亮就出门,到了早晨九点还不见回来,殷泓便出门探望。没走多远,只见殷海与兰舟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来。殷海两眼青紫;兰舟面无血色。殷泓跑上前问:“怎么回事?”
“我们遭暗算了。”殷海有气无力地说,“遇到蒙面歹徒……他们人多……”
“回去再说!”殷泓于是背起兰舟就往家里走,边走边说:“弟妹,你要坚强,要坚强啊!”
回到家里,殷泓将兰舟直接背到楼上,一间整洁的新房里,窗口正对长江,窗台和旧木桌上,摆满了太阳花。屋内一尘不染,缎面被子铺得整整齐齐,颜色鲜艳。殷泓把兰舟轻轻放到床上,又端来一盆清水,找来白布替她小心擦洗。而殷海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喝水,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刺痛眼睛。殷泓又拿来两只小布袋,里面包着两包草药,让他们张开嘴,一人含一包,用力咬着。这是常年被清水冲刷的黄桷树的根须制成的药包,含咬在嘴里,即可镇痛安神。而后,殷泓又取出一支“毛蜡烛”,涂抹在两人的伤口上。所谓“毛蜡烛”也是一种草药,是将山上的丝茅草开的花采来之后风干,裹成蜡烛形状。外面毛茸茸黑乎乎的,里面是棉白的软绵绵的,剥开之后涂在伤口上,可以止血并治疗刀伤。
两人都伤得不轻。含了药包之后,疼痛稍有缓解。而吐出药包,新娘的第一句话就是:“求求你们让我死吧!”她说着,就用双手狠命抠着自己的脖子。殷泓、殷海立刻按住她的胳膊,想方设法让她平息下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章·素 女掸尘(5)
“该死的是他们,不是你啊!”殷泓大声说。听见这样的声音,兰舟才感到一丝安慰。而先前,她的确掉进了虎穴狼窝。
“对呀,我的新娘子,”殷海哭着道,“是我对不住你,没有保护好你啊!”
“是我该死,给你们一家人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