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祈勾起唇角,步步紧逼,眉心狠狠抵上中君的枪口,目光冰冷,噙着一丝光亮,温言道。
枪声还在继续,爆炸近在咫尺,中君猛然一震,霍然扣动扳机,怒喝道:“我说了让他们住手!”
萧宁不知何时已转入军队后方,负手而立,如电的目光审视着云天祈的神情,这么多年来,他竟是第一次看见云天祈有如此多余的情绪。
呆怔的士兵们这时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以副将为首的军队已挥枪直指中君,另一支队伍仍然和楼上的顽固势力展开激烈的斗争。
雨意风扬,三支狼犬呈三角攻势,匍匐着从人与人的缝隙中慢慢靠近对峙的两人,低吼不断。
身后突然传来野兽的凶猛气息,中君瞳孔一凝,左手猛的指向声音的来源开了一枪,正一跃而起的狼犬顿时被爆了头。
中君右手拿枪指着云天祈,左手来不及抽回,一只猎犬瞅着空隙,低吼着扑了上来,萧宁正要出手,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在原地。
只见云天祈眼底酝着阴霾,不顾一切的飞身移位,向着中君的左侧奋不顾身的倾身而出。
云天祈一动,中君抵在他眉心的枪骤然一颤,毫不犹豫的开了火,枪声刺耳,火花喷溅,中君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收手,低呼道:“小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开出的枪,射出的箭。
时间顷刻间凝固。
“督统!”齐呼声在雨夜里低低传来。
萧宁保持着出手的动作,看着眼前的一切,缓缓勾起一丝冷笑。
中君有些心惊的扭头看去,云天祈完美的侧脸近在咫尺,铁臂挡在她身前,狼犬张开的血口狠狠的咬在了云天祈的左臂上,獠牙洞穿了白皙的肌肤,蹭蹭的滴着血。
他在保护她?
云天祈眼神一凌,猛的一挥铁臂,挂在胳膊上的狼犬被甩出几丈远,他逼近中君,眯起犀利的眼睛,冰冷的暴戾扑面而来,“君儿,你可解恨?父亲死了,你可解恨?二娘死了你可解恨?云家败了,你可是解恨!”
中君脸色苍白下去,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步步后退。
云天祈步步紧逼,“就为了一个赵玉儿,你处心积虑,暗中除掉了当年参与赵玉儿之事的全部下人,我以为你闹够了闹累了就会收手,没想到你竟让整个云家的人陪葬,如此之多的人命,难道都抵不过赵玉儿一条贱命吗!”
“他们都该死。”中君一字一顿咬牙道,目光倔强的望进云天祈风暴聚集的瞳仁里。
云天祈眉峰扬起,怒不可解的捏起中君的下颚拉近,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寒潭般的眸子此刻掀起骇然的波涛,“该死?什么叫该死?”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寒声道:“日本人侵占我们的国土,屠杀国人,这叫该死,英国人瓜分我们的土地,榨取我们的血汗这叫该死,列强当前,我们丧权辱国,自相残杀这叫该死!你知道什么?你的眼里自私的只有你自己,看到的也只有你自己,永远活在过去,高建明给你换药是三年后的事,你当真以为你喝了三年的毒药会相安无事?那些毒药到你手中时,早被母亲换成了寻常草药,你很不幸是吗?你要报仇是吗?你杀的那些无辜的人要找谁报仇?他们的家人要找谁报仇!”
云天祈喘着气,猛的松开捏住中君下颚的手,盛怒的眼里浪潮席卷,表情渐渐恢复冷漠,全身散发的戾气让周围的士兵战战兢兢,跟了督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发怒,这个男人总是深沉如海,寡言少语,此刻瞧这气势,不禁将心都吊到嗓子眼儿,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丢了小命。
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停止厮杀,小吴和众兄弟警惕的看着楼下,“四爷真的落到云天祈手中了。”
“我看不像,两人好像在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