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内,把婚礼给小曦补上。”
这是她最后的要求。
姐,与其让小曦和你一样绝望,不如让她赌一把吧,谁让兰家女儿,都是从骨子里往外地傻呢。
安远点头:“我尽力。”
如今的安远已经学会不再自信满满地许下任何承诺了,哪怕只是对他自己。他只会自信地说,我尽力。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儿。等我换了国内电话卡以后,会把号码发到你们手机上。” 夕阳已经斜射到咖啡桌上,激起一阵朦胧涩酸的暖意。剩下的时间,兰君只想自己和自己分享。
安远会意地拉起兰素曦起身,临走时,他貌似不经意地笑着对兰君说了一句:
“小姨,阳光没有刺,放它照进心里,只会暖,不会疼。”
安远说完,兰素曦的握在他掌心的小手,微微地动了动。他低头看向兰素曦,她眼底漾过细碎的波澜。安远把她的手拉到唇边,在她指尖轻轻啄了一下,他故意撩拨着手心里笋嫩细白的弦,满意地看她眼里清澈的波无措地颤。
兰君微微一怔,而后戏谑地笑了。安远,你这孩子才几大啊,居然和我讲哲理。这话说得好稚气,好稚气!对于一个三十四岁的女人来说,这样的劝说太好笑。
安远带着兰素曦消失后,兰君笑着笑着,都笑出眼泪来了。
*——*——*
在菜市场里里外外转了好几个来回,等兰素曦的手暖透,脸上透出淡淡的红晕,安远才提着大袋小袋的菜,带着兰素曦回家。
那时候的安远确实是个穷光蛋,用安辛萍藏在妹妹手里的私房钱交了妈妈一年的住院费、预留了她的食杂费,安远身上只带着七千块钱来了北京。买了床和衣柜,预留了这个月的不时之需,他只能请兰素曦回家吃火锅当做新婚宴。
对着一整天里的唯一一顿正餐,安远吃得有点儿急,他满足地一次次把肉往嘴里塞,时不时地把金针菇、油菜往兰素曦碗里添。
兰素曦看着氤氲的热气中安远带着笑意的脸,心里有一种满胀的酸。那时候妈妈要是肯安心地吃一点儿“擦边菜”,安稳地吃一顿饱饭,是不是就不会走得那么快,那么急?兰素曦低下头,手里的筷子越动越慢。
“啪”,安远拿着筷子打了一下兰素曦的筷子头儿,“快吃,吃饱了才有体力。”安远隐晦地朝兰素曦笑了笑,透着点儿邪恶。
兰素曦的背僵了一下,脸红了一片。
第五章 检心
安远含着笑轻咳了一声,故作严肃地问:“怎么?要我喂吗?”
兰素曦下意识地提起筷子急急地往嘴里送菜,安远抿着笑意给兰素曦加了一点儿芝麻酱。
晚风习习,一阵愉悦的凉爽越窗而入,刷刷地撩拨,安远的心被吹得麻麻的痒。
“什么时候开始吃素的?”安远看着单薄的兰素曦,貌似不经意地问。
“妈妈走的时候。”兰素曦手里的筷子攥得更紧了。
兰淼虽信佛,却从未要求小曦皈依。直到兰淼能给小曦做的最后一顿饭菜,还是有一盘红烧鸡翅的。
那段时日里,母女俩的交流越来越少,兰淼能做到的对女儿的最后一点爱护,就是给她做好一顿带肉的晚饭。那时候,她已经从学校病休半年,整日里除了礼佛抄经,就是画一些佛像给熟识的居士或者供院,换些润笔费,满足母女两人的日常开销。
所以,兰素曦的皈依,很大程度上是对兰淼的怀念。她想用妈妈的方式生活,就像妈妈还陪在她身边。
安远点头,“以后,我陪你。”
兰素曦惊讶地看向安远,他却只抬了一下眼,嘴里继续着咀嚼下咽。
处置了嘴里的残留,安远才缓缓地说:“每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