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您愿意的话,”迪克说道,“请您仔细看一下这封信,那您对他的看法,大概就会有些改变了。”说着,他把丹尼尔爵士写给温斯利戴尔伯爵的信递了过去。
伯爵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他气得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手一下子就紧紧地握住了匕首。
“这封信你也看过了?”他问道。
“是的,”迪克回答道,“他所答应的送给温斯利戴尔伯爵的财产可都是您的呢。”
“不错,正像你所说的,那是我的财产!”伯爵回答说,“我非常感谢你给我这封信,它使我看到了狐狸的尾巴。现在我准备接受你的建议,谢尔顿少爷,我要感谢你,无论你是约克党还是兰开斯特党,无论你是好人还是强盗,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还你自由。请看在圣母玛利亚的分上,你快走吧!可是我要扣留你的同伴劳利斯,并将他绞死。他罪大恶极,因此,他应当受到与他的罪行相当的惩罚。”
“伯爵,请您也放过他吧,这是我的第一个请求。”迪克恳求道。
“谢尔顿少爷,他可是一个犯了死罪的恶棍、小偷和流氓啊,”伯爵说道,“这二十年来,他和绞刑架的绳索早已结下了不解之缘。反正他不是因这件案子就会因那件案子,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总会被绞死的,这又有什么分别呢?”
“可是,伯爵,他之所以跟我到这儿来,完全是为了友情。”迪克回答道,“要是我背弃了他,我就成了一个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小人了。”
“谢尔顿少爷,你可真麻烦,”伯爵严肃地回答道,“你如果想适应这个世界的话,那你就得会做坏人。话虽如此,为了免得你再啰里啰唆,我决定再满足你一次。现在,你们一起走吧,可是要小心着点,要尽快离开肖尔比镇。因为那个丹尼尔爵士,愿上帝毁灭他!正渴望着喝你的血呢。”
“伯爵,目前暂且允许我用话语来表示对您的感激,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能用实际行动来报答您的恩惠。”当迪克离开那间屋子的时候,他这样回答道。
六 冤家路窄
等迪克和劳利斯悄悄地从赖辛汉姆伯爵那个府邸的后门溜出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他们在花园的围墙那儿隐蔽了一会儿,商量了一下他们该如何脱身。此刻危险太大了,万一被丹尼尔爵士手下的士兵发现,只要一声大喊,他们马上就会被追上,并会被他们杀死的。而且,不仅仅是在肖尔比镇有落网的危险,就是在乡下空旷的田野里,他们也不容易躲过哨兵们的耳目。
这时,他们发现在离他们不远的空地上,有一架风车,在风车的旁边,有一个大谷仓,谷仓的门是敞开着的。
“我们到那边去,躺在那儿等天黑了再逃,你看怎么样?”迪克提议道。
劳利斯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于是他们就跑到了谷仓里,躲在门背后的草堆里。黄昏很快就过去了,不一会儿,银色的月光就照亮了冻结了的雪地。这正是他们偷偷地逃往那个“山羊和风笛”小酒馆、并换下这身将会暴露他们身份的衣服的唯一机会。可是即便是在此刻,绕着郊外走还是安全稳妥得多,假如冒险穿过闹市的话,那里人多嘴杂,被别人认出和被杀的危险性就更大。
那是一条漫长而艰难的道路,他们在距离那所房子并没多远的海滩边走着,那里黑漆漆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海港边。在明亮的月光下,他们看到许多船只都趁着风平浪静,纷纷起锚驶离港口,向远方驶去。海滩上有几家简陋的小酒馆,也和海港上那些酒馆的情形一样,虽然违反了戒严法令的规定,可它们还是点着蜡烛和灯火。酒馆既不像刚才那样挤满了顾客,也没有了醉汉和着澎湃的巨浪唱歌了。
他们把法衣卷至膝盖,踩着厚厚的积雪,穿越成堆的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