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象,因此停泊到这里的船只越来越多。劳利斯专门注意那些无人看守,而且离港口比较远的船只。这时,迪克却坐在一个被沙泥埋了一半的铁锚上,一会儿听听那吹得呼喇喇的预示着恶劣气候的风暴声,一会儿又听听那在附近酒馆的水手们的嘶哑的歌声。不一会儿,他就忘记了身边的景物和内心的忧虑,兴奋地回忆起了福克斯汉姆男爵对他的承诺。
正当他暗自思忖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沉思。劳利斯向他指着一条孤单单地停泊在那里的小船,只见那小船紧靠着港口,正随着涌到港口来的波涛有节奏地轻轻摇摆着。就在这时,一道苍白的冬日阳光,洒落在那艘船的甲板上,使它和阴暗的云层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而就在这一刹那,迪克发现了两个人,正划着一只小艇,靠近船身。
“先生,”劳利斯说道,“请你看仔细点,这就是今天晚上将要派上用场的船。”
没过多久,小艇就离开了大船。只见那两个人迎着风,使劲地把小艇摇向岸边。劳利斯则转身面向一个在这里闲逛的人。
“那条船叫什么名字?”他指着那只船问道。
“它叫‘好运号’,是从达特默思来的,”那个在此闲逛的人回答道,“船长的名字叫亚伯勒斯特,划头桨的那个就是他。”
这正是劳利斯想要知道的。于是他匆匆地向那人道了个谢,就顺着海岸,向小艇正前方一个铺满了沙砾的小港湾走了过去。他在那里选定了个位置,就等着他们的小艇靠近。当他刚能听得到对面船上的说话声时,他就马上开始向“好运号”的水手们发动了攻势。
“喂!亚伯勒斯特老乡!”他喊道,“哈,你来得正是时候啊,老乡,我敢发誓,你来得可真是太好啦!那就是‘好运号’吗?嗨,就是把它和一万艘船放在一起,我也能把它给认出来。多么漂亮的小艇,多么可爱的快船哪!说真的,我的老乡,咱们去喝杯酒吧,我刚继承了一笔财产,我相信你肯定已经听说过了,现在我可是有钱啦!我真高兴可以不再吃航海饭了,现在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香啧啧的麦酒里航行哪。来吧,朋友,我们握个手吧;来,跟一个老船员去喝上一杯吧!”
船主亚伯勒斯特可是个饱经风霜的上了年纪的人。他的脸长长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把刀,那刀是用编织成辫子状的绳子系着的。他现在的行为举止,与目前全世界所有的水手一模一样,一脸的惊愕、将信将疑、犹豫不决。然而劳利斯刚刚提到的钱财以及他扮演得惟妙惟肖的那种惺惺醉态和亲切友好态度,顿时打消了他心头的顾虑,于是他的脸色很快就松弛下来了,并将张开的手伸了过来,使劲地握住了劳利斯的手。
“噢,”他说道,“我可想不起你是哪位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跟谁喝酒可都无所谓,老乡,就是我的伙计汤姆也是如此。汤姆,”他对着他的同伴又补充说道,“这是我的老乡,他的名字我可记不起来了,不过,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很不错的水手。那我们就跟他和他的岸上朋友一起去喝杯酒吧。”
他们在劳利斯的带领下很快就找了一家酒馆坐了下来。那是一家新开张的酒馆,冷冷清清地坐落在毫无遮掩的地方,比那间靠近港口中心区的酒馆要清静多了。这个酒馆其实就是一座用木头搭成的棚屋,很像目前边远的森林地带的木头房子,里面安置了两个粗糙的橱柜、几条光板凳以及几块放在酒桶上当做桌子的木板,这就是酒馆的全部家当了。在酒馆的中间,放了一个正燃烧着烂木头的火炉,那火炉一边喷出火焰,一边冒出浓浓的黑烟。火炉周围大约还放有五十瓶烈性麦酒。
“噢!”劳利斯说道,“这里才是船员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