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房中悠悠然飘了出来:“让梁如玉到外面跪上两个时辰,仔细反省反省她总以下犯上的罪责,才能显示出知错悔过的诚意来!”
“啊!”
“皇后娘娘存心让梁妃难堪呢!”
“梁妃娘娘在皇上身旁待了那么多年,陪着皇上披荆斩棘,淮南的疆土多半都是她帮忙开拓的,原来淮南王府的人谁不敬重梁妃娘娘几分?!何曾受过此等侮辱?”
听到念红娇的话,“祯玉轩”院落中围着三三两两的奴婢奴才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脑袋屋里看,顺带小声议论着皇后娘娘和梁妃娘娘的纷争。
卫云此刻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想着梁如玉无论如何也是皇上身旁的老人儿,何况辈分上也算念红娇的姑姑;就算隔着妻妾一层的尊卑,却也不该如此张扬的。
“皇后娘娘手下留情!”
屋内慕云祯不禁开口求情:“皇后娘娘恕罪!玉姐姐侍奉皇上不周,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此;如今正值酷暑,如玉姐姐果真跪了,会出人命的呀!”
“放肆!”
念红娇厉声一喝:“你一个小小的妃子,本宫治理六宫,也轮得到你说话?!”
“桢妃娘娘也被牵累了……”
“桢妃娘娘素来恭顺谦和,低调自抑,竟也躲不过如此斥责……”
“那位皇后娘娘……实在有些……”
围观的丫鬟们三三两两议论着,欲言又止中,隐含着对念红娇的不满。
卫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暗自感慨念红娇实在过于骄横。
“祯妹妹不必劝她!”
房中忽然传来一个干练冷清的声音。
卫云循声看去,只见梁如玉“腾”然站直身体,一袭青衫干练,背影坚强,带着满身的傲气与刚劲,一字一顿道:“我本无罪,也不须向她赔罪。”
“哐啷!!”
伴着一阵茶碗摔碎的声音,念红娇怒声骂道:“你个贱蹄子!别以为皇上待见你,就忘记了自己的出身有多粗鄙!也就梁王那个有勇无谋的粗胚,才会养出你这样的货色!但凡在我念家,你这样的出身可是连外门都进不去的!”
“皇后娘娘!”
梁如玉气得背影抖动几下,因念红娇的一番话,声音也跟着颤抖道:“皇后娘娘统领六宫,斥责如玉本无可厚非,但何必把哥哥也带进来?皇后娘娘别忘记了,哥哥与皇后娘娘无论如何也有舅甥之情,娘娘身份尊贵,竟然连长幼也不顾了么?!”
“放肆!”念红娇拍案厉声喝道,“你个蹄子!竟然借着西梁王的名号,来与本宫攀比长幼尊卑来了?!按照你的意思,本宫也该尊称你一声姑姑?!”
梁如玉脸色阴沉,冷声答道:“皇后娘娘自己心知肚明,何须如玉多言!”
“啪!”
伴着院落中丫鬟们惊讶的叫声,念红娇狠狠甩了梁如玉一个耳光,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总有一日,我要让你知道,究竟谁才是六宫之中真正的主人!”
卫云心中一凛,只见念红娇拂袖出门,忙拉着珠儿躲到侧面一间抱厦的梁柱后面。
念红娇面容带怒,娇息喘喘,被一群宫婢宦官拥着,声势浩荡的离开了“桢玉轩”,只留下一袭艳丽如血的罗裙背影,和身上浓烈如酒的香气。
房间里面,梁如玉正死死地盯着念红娇的背影看,一脸愤恨。
卫云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该去该留;想了片刻,终究还是带着珠儿悄悄溜掉了。
自“桢玉轩”出来,卫云心中已打下主意,离南宫裔远一些为妙。
后宫之中除去皇后,地位最高的就只有祯妃与梁妃两位,却也遭到她那样的折辱;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待诏,往上还有良人、充依、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