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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1 / 5)

“外国呢?瑞士可会好点?”

“一般人都迷信外国的医生,其实在这里我们已有最完善的设备。”

“我们想病人尽快复原。”

“小姐,有很多事是人力有所不逮的,你难道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上帝的手中?”

“你可以这样说。”

我回到病房,宋家明仍然跪在那里祷告,聪恕已经醒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看着我。

我还是决定替聪恕转医院。宋家明其实什么忙也帮不了。我取到勖夫人的签名,把聪恕转到另一间疗养院。护士们仍然一样的刻薄,医生们一样的冷淡,但是至少有点转变。

我每日规定下午二点去看他。每天一小时。

我大声对他读书。我与他说话。但是得不到回音。

他在扮演一个聋哑的角色。

我天天求他:“聪恕,与我说话,求求你。”

我甚至学着宋家明,在他床边祷告。日子一天天过去,多日之后,他没有一点起色,家中带来营养丰富的食物使他肥胖,他连上浴间都得特别护士照顾,每天的住院费用是七百多元港币。

两个月之后,勖存姿说:“聪恕最近如何?”

“老样子。”我不敢多说。

“我想出一次门。”他说。

“我陪你去。”我不加考虑地说。

“不,你留在香港。”

“为什么?有哪里我是去不得的?我在寓所等你也是了。”

“我去看看老添。”他说:“顺便结束点业务。”

“一定不准我去?”

“我去几天就回来。”他温和的说道:“你怕?”

“打电话给我。”我说。

“我会的。”

“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少搭讪。”我说。

他没有笑。他只是说:“我难道不正拥有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子?”

就在他走的第二天,聪恕开口讲话。

我在读“咆哮山庄”。

喜宝 五 喜宝 五(13)

他把头抬起来说:“今天天气好极了。”

我一惊,低着头,不敢表示惊异,但是心跳得发狂。

我翻过一页书,轻轻的读下去。

他站起来,踱到露台去。我又怕他发怒,又怕惊动他,一额头的汗。忽然记起诗篇第二十三篇,喃喃读:“我虽然经过死荫的幽谷,也不必害怕……”

聪恕说道:“今天的天气的确很好。”他的结论。

那日我赶到勖夫人那里,来不及把“好”消息告诉她。她听了,不说话,可是拥抱着我痛哭起来。

“为什么哭,他不是说话了?”我问。

“没有用的,然后他就开始发疯,把他隔离关一个月,锁住他,他又静一阵子,没有用的。”

我如顶头浇了一桶冷水。

“我不放弃。”我坚决的说。

过一天我读书的时候,聪恕把我的书抢过,一把撕得粉碎。我默默的看着他。他对我露齿狞笑。对。谁叫我对他疏忽了这么多年,我活该受他折磨。他扑过来打我,我推开他。他的力气大得出奇。

他用手出力地扼住我脖子,我用手扳开他无效,唤人铃就在身边,但是我没有按铃,这样子也好,让他扼死了我,我一按铃他就会被关进隔离室。忽然之间我自暴自弃起来——注定我会这样死吗?不见得。

渐渐我的身体轻起来,像飘在空中,视线模糊,失去听觉,但心头清醒得很。

终于聪恕胖跌了茶几,发出巨响,护士进来拉开他,扶起我。我什么也不说,看着聪恕在地上打滚,孔武有力的男护士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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