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120多万亩良田,都抵得上小半个苏州府了。而且蒋家出钱以工代赈以工代役开出来的荒田,竟然占了全岛的三分之一强。看来,当初自己开出的“新开荒田15年免税”的政策确实是刺激效果比较强。
钱惟昱心中暗忖,原本听说北方的朝廷为了恢复生产,也往往开出免税三年、五年、八年这几档次的税收优惠政策。但是也没见到有人蜂拥着去开荒,怎么自己在浙闽一代一出手,而且是在海外授田,就效果那么刺激呢?
想了半天,他终于有些恍然:北方战乱连年,人口密度本就不大了,所以新田对百姓的吸引力不是很大。而且毕竟你说了免税三年五年什么的看上去很美,但是考虑到中原王朝的政府信用,就算朝廷不打算毁约,你也难保三年五载后没有改朝换代。
到时候新朝总不会追认前朝的烂账吧?要是追认了那还得了,以后每个王朝要灭亡了只要提前宣布天下免税xx年,就能让新朝吃风喝稀了。
但是,浙闽的情况不一样,吴越的政府公信力在民间已经建立起来了,武肃王建国以来,吴越国持续50年没有改朝换代,在乱世中就形成了一种凝聚力,至少你说的话别人愿意掂量掂量再考虑信不信,而不是机会都不给你。再加上和平的久了,人口繁衍导致人多地少,许多无土地而交不起税的隐户黑户也就产生了。
这时候,给一个开垦新田免税、并且提供劳役换口粮、本钱的政策,就能吸引到很多人。
钱惟昱和蒋洁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须臾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船又开出了十几里地,渐渐看到了原本划做彰化北界的乌溪,如今乌溪口已经形成了一个几百户人家的镇子。远远看去还有码头、货栈、座商、以及歇脚的酒肆客栈等处所,显然已经颇有人气了。
钱惟昱便命令把他自己的那3艘大福船靠过去,准备上岸考察一番。码头上只有几座粗大的原木栈桥伸入海中够远,可以泊靠两千料的大福船。幸好如今不是行商的旺季,没什么船和钱惟昱的船抢泊位,三艘大船一靠岸,就把大泊位占去了一多半。
岸上的行脚游商也好,旺季时候帮着卸货的苦点家用的力棒也好,看到几艘大船靠过来都有些好奇,抑或是对这个季节也能开张感到庆幸。
钱惟昱身边自然有顾长风的精锐侍卫护着,围得水泄不通,但是外围的水手牙兵等人很快就被人拉拉扯扯地围住了推销吃食土产,甚至还有几个大手大脚的低等倡优粉头过来拉着水手的手往自己身上按,水手们都是老道跑惯了江湖的,自然知道闪躲;钱惟昱身边的牙兵经验就匮乏了一些,被拉着摸了几把之后就被围住了,非要丢下几个大钱才能脱身。这一幕被钱惟昱的余光扫见,倒是觉得和后世去泰国旅游的时候遇到那些扯着你摸一把收二十铢的低等ry差不多。
钱惟昱在侍卫的保护下挤出那些揽生意的人群,转头对蒋洁茹说道:“你们蒋家,在岛上可有庄园?”
“沿着河边的小道往北走四五里,便是家父在岛上修的庄子了。岛上没有轿辇,只有推车和抬杆,小王爷可要……”
“不必了,船上坐了七八天,都有点晃悠晕了,站地上都觉得地在晃,还是走走吧。孤在金陵也是每日勤练不辍的,哪有那般娇贵了。”
一路行去,乌溪两岸都是种满了水稻的田园,除了河口小镇子那一带木屋密集,稍微走出两里路外,就只见到大片大片的稻田和被围簇在田野之间的小块丘陵,丘陵上有未被砍伐的原始雨林,但也有被农户自行烧荒后重新种的果树或者竹林,只不过如今开荒的年份还不久,所以果树都很纤细。倒是竹子长得快,已经郁郁葱葱可以成材了。
钱惟昱一留神,果然入眼之处那些农家田舍也多有竹子搭建的小楼,用竹子凌空撑起,可以避免泥地上的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