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清名。嘉佑元年(1056年),欧阳修上书皇帝赵祯,极力称赞包拯“清节美行,著自贫贱,镜言正论”,包拯由此得到重用;但没多久,他却又亲自“弹劾包拯”。
嘉佑四年(1059年)3月,赵祯任命张方平为三司使,被包拯弹劾掉。赵祯又任命宋祁,但包拯也认为不合适。赵祯见自己的两次任命人选都被包拯弹劾掉,不仅不恼,反而乐了,哈哈一笑:“得,原来啊,就你包拯这家伙,最合适!”,立刻任命他为枢密直学士、权三司使。包拯竟然不懂得“谦虚婉辞”,丝毫不推托,满口答应。
欧阳修对包拯“逐其人而代其位”的行为十分愤怒,马上写了《论包拯除三司使上书》,批评“拯性好刚,天姿峭直,素少学问”,直言“拯所谓牵牛蹊田而夺之牛,罚已重矣,又贪其富,不亦甚乎”,怀疑包拯品行不良,强烈呼吁赵祯不要重用包拯。
一时间,“外议哗然”。包拯也吓坏了,躲在家里,不敢上朝。
虽然赵祯不改成命,但包拯显然不想与“昔日推荐人”发生正面冲突,躲了欧阳修很长一段时间,才走马上任。后来的事实表明,包拯在这个职位上干得相当出色,“其政严明”,“人品之高,出处之正”,“足以师表后世”,连司马光都称他“刚而不复”,不愧被后世称为“包青天”。
包拯传世的诗篇只有一首:“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翰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仓充鼠雀喜,草尽狐兔愁;史册有遗训,无贻来者羞”,比起 “诗词文史通才”的欧阳修来说,不仅是“素少学问”,简直就是“毫无学问”了!――这,大概也是两人谈不到一块去的缘由吧?两人年纪相仿,泛泛共事二十多年,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而范仲淹比欧阳修大18岁,二人却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成了忘年之交。
景佑三年,范仲淹因上章批评时政,得罪宰相吕夷简,被贬饶州。刚刚进入仕途、年仅二十出头的欧阳修挺身而出,为他仗义疏言,结果也被贬了职。庆历三年(1043),范仲淹、韩琦、富弼等人推行“庆历新政”,欧阳修也兴致昂然,积极提出了改革吏治、军事、贡举法等主张。到庆历五年,范、韩、富等 受到排挤陷害,相继被贬,欧阳修又站出来,“慨言上书”,坚持要为范仲淹、为“庆历新政”讨个“说法”。这次又触怒了权贵,受到重罚,甚至被扔进监狱,最后被贬为滁州知州。
欧阳修到滁州后,工作之余,常常到琅琊山上的一个亭子中喝酒,饮少辄醉,自己取了个“醉翁”的名号,并给亭子起名叫“醉翁亭”。庆历六年(1046年),也就是“庆历新政”失败后的第二年,范仲淹在邓州写了《岳阳楼记》以自勉,欧阳修在滁州也写了《醉翁亭记》,与朋友遥相呼应。
但这两篇文章,风格迥异。《岳阳楼记》通篇写“忧”,“进亦忧,退亦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而《醉翁亭记》纯是写“乐”,“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乐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其乐无穷也”。这也足见两人性格上的差异:范仲淹壮怀激烈,而欧阳修则豁达洒脱,“伤疤一好,就忘了痛”。
范仲淹去世之际,欧阳修悲痛欲绝,亲自制作了《范公神道碑》以资纪念。但在欧阳修晚年,因“濮议之争”与范仲淹儿子范纯仁政见不同,争执中产生嫌隙。范纯仁擅自删削了欧阳修视为珍宝的《范公神道碑》,更令欧阳修伤心、气恼之极。从此,两家不再来往。一段热烈而纯正的“世交友谊”,在政治风波中完全被扭曲,就这样黯然寥落、嘎然而止了。
范仲淹逝世后,欧阳修对“政治改革”也失去了热情,而将所有的热情都投放到了“文学改革”上。嘉佑二年(1057)二月,欧阳修以翰林学士主持进士考试,开始改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