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许乱放一炮。
肖德胜的狼群战术用不上,对方的弹雨却倾泻不已,整支舰队如同犁地一般,翻卷着汹涌澎湃的江水,一边用大炮开路,一边向前猛冲,尤其是云浪的主力舰队,上一次交锋吃了个哑巴亏,这一回打得痛快淋漓。
肖德胜正在船头声嘶力竭地指挥作战,一发重炮发射的实心弹砸过来,“轰”地一声把甲板砸了一个方圆一丈的大洞,肖德胜立足处正在着弹点附近,登时向窟窿里栽去。
结实的甲板被砸得犬牙交错,支愣八翘犹如枪戟,他的颈子从一截锋利的硬木甲板上滑过,再救上来时血透重衣,已经断了气了。
主帅战死,本来就在溃败当中的伪朝叛军群龙无首,更是乱作一团。伪朝水军副指挥本来在后方压阵,急急忙忙驱使一艘中型战船赶上来代替指挥,可他的战舰刚到,就被一排炮弹打沉了,这位当初的水寇现在的“朝廷”水军指挥使出狗刨绝技,刨到一艘苍山船前被手下救起。
眼见北疆军火炮轰鸣,已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副指挥大人也只得带头逃跑。趁着舟船交错,遮蔽了江面,后阵战船调头逃走,逃走的不足一半,余者尽被云家军官兵剿获或击沉。
北疆水军大破朝廷水师的消息传到孟津渡大营,整个大营帅帐一下子寂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副帅王晋的决定,胸怀大志而无大才的王大帅还没拿出个准主意,一个探马惊慌地奔了进来,跪地禀道:“报——!大事不好,北疆军行军元帅云铮亲领大军,趁我水师交战之时,仗着船只众多,已经在蔡阳滩涉水偷渡过河,眼下北疆叛军前锋已在十里之外!”
“什么?”王晋和一众将领尽皆大惊,王晋惊慌失措地道:“快!马上摆开阵势,与叛军决一死战!”
哪里来的及摆什么阵势,伪朝军根本没有料到云铮会有本事不走孟津渡过河,现在又正值中午时分,大军从南边运粮来的车马上卸下营帐粮草,加固工事的加固工事,煮饭的煮饭,加固工事的刚把铁栓砸下去、煮饭的才把米下了锅,而北疆军的兵马却是一路疾行而来,哪容他再集结摆阵。
伪朝军的探马远出二十里地探听消息,等到发现北疆军气势汹汹而来,军中还有云鹰帅旗时,立即拨马便走,可是他们的战马原本就不怎么雄峻,而这些探马之前的训练更是荒废得厉害,打马赶路的速度比步行快不了多少,等他到了大营,扑进孟津前军营帐时,云家军官兵衔尾急追,已到了十里之外。
王晋在身边幕僚的陪同下匆匆登上一处山坡向远处望去,鼓角轰鸣,兵甲铿锵。旌旗飞扬如云,数万北疆精兵如同一座移动的森林徐徐而来,寒光闪闪的兵刃刀枪,高高飘扬的各色旗帜,一时气壮如山。
大战在仓促之中开始了,喊杀声震耳欲聋,伪朝军久不骑射,不擅弓箭,北疆大军新配备的火器得以威力大张,各种火炮、火枪的咆哮声不绝于耳,交织在一起,犹如连绵不绝的滚雷,低低压过天际。
凄厉的呼喊声不绝于耳,滚滚硝烟里,无数的士兵挥舞着刀枪,还没有冲进北疆军的阵营就纷纷仆倒在地。
鹰扬卫第一、第二、第三卫这三个卫,是此次云铮南下大军中最精锐的三个卫,已然第一批进行了全火器装备换装,此次正是云铮拿他们做火器部队试点的时候。虽然伪朝叛军知道如果这次战败,已经急红了眼的皇帝陛下恐怕要拿他们军户的家人开到,已经有些悍不畏死的气魄了,可是血肉之躯终难抵挡枪弹的攒射,在火枪、天女散花炮、连发手弩横扫过来的铁弹丸和弩箭中,空有临时悍不畏死精神的伪朝军死伤无数、寸步难进。
伪朝军此时也杀红了眼,没有退路就只能前进,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用无数的生命为代价,拼命消耗着云家军的弹药,促使他们换装火药枪弹的间隔加大,借以逼近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