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继续去他处寻人。见那些人闹哄哄呼喝离开,陈欣适才松了口气,连拍胸口感慨当时也不知哪来的胆子。陈欣走回屋内,见袁争阳半坐起来床沿便说道:“你醒了?”
“这是何处。”袁争阳问道。
方才不是他自己说这是明州慈溪县上林乡,怎么就忘了。陈欣便重复吉袁争阳的原话,告诉他身在何处。“你道你要去骆家窑场,作什么。”
“学手艺。”袁争阳答道,“莫不是姑娘救了我的命。”
“我见你晕迷于山间便将你带回。你嚷你肚饿便让你吃了些——”陈欣不知道给袁争阳吃的是什么,“食物。爹让我蒸了芋头,可来了一队官兵都抢了去。”不料袁争阳听后来了警觉。
“有官兵?”
“比抢盗更可怕。把东西都抢了去。”
袁争阳自语:“也是,大宋主行募兵制,对象多为灾荒饥民或以罪犯充军。”
陈欣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确实如此:“贼配军?”
“兵不似兵,贼不似贼,暗盗明抢,百姓苦不堪言。”袁争阳道,“宋朝表相繁荣,实质却早已溃败不堪,若干年之后国必灭人必亡。贪官污吏,乡绅土豪鱼肉百姓……国必灭……”袁争阳轻叹摇头,“苦的是百姓啊……”
想想也是,岂有不落之国。
袁争阳疑神问道:“我说多了言语,不怕杀你灭口?”
“国家灭亡是历史向前推进,没有一个国家可以避免。”
“想不到你小小姑娘家,才思不凡。”
陈欣没想自己哪里才思不凡,她只照实话说了,从古至今,不管一朝一国如何空前繁荣,到头来都会在历史的潮流中被湮没。量谁也无法阻止,只在这历史的洪流中,如今却有她小小分子的改变。
细看袁争阳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好生一个清俊少年郎。陈欣不是没见过长相漂亮的的男人,他眼中似藏有不可言说之语,眉间轻蹙,嘴唇轻抿。“呃,爹去山下买米,即刻便归。你若饿了——”陈欣转身去厨房,再到地上落了一个芋头,庆幸芋头有皮,脏了皮剥去乃可食用。
陈欣将芋头递与袁争阳,袁争阳将芋头剥头之后狼吞虎咽,将是饿之及了,一个芋头让他吃得香甜。食毕,袁争阳扯衣袖抹了嘴角:“你叫宁儿?”
陈欣点头。
不时,吴山回来,陈欣将家中发生之事告之,吴山骂了几句说那些个当兵的是土匪强盗,便去煮米。
吴山做了饭菜,这恐怕是陈欣见过的最寒酸的饭菜了。一桌上除了粗饭,原本的芋头被贼兵抢了去,下饭的只有一碗青菜。姑且称之为青菜,因为陈欣拿不准这到底是什么菜。陈欣想山野人家不应该有野味吗,再想吴山不是个猎人,无野味可食。
肚子咕咕叫,先吃了再说。陈欣说袁争阳醒了,喊他一道来吃饭。三人围坐桌边,动筷食用。饭菜虽粗陋,但食也知味。陈欣想到了父母在世时,家中饭菜虽称不上山珍海味,但是妈妈精心烹制。就算父母过世之后,还有她哥哥在,再怎么样也比现在强上百倍。
只是她现在没有挑选的余地,她哥哥曾说过,你还在挑三挑四,证明你还不饿。陈欣现在饿了,对眼前粗茶淡饭也让她吃得风卷残云。吴山夹起菜往陈欣碗中送,“药煎好了吗?”
陈欣摇头:“尚无。爹,药苦。”
“良药苦口,一会儿去吃了。”吴山道,“爹去把药煎好,女儿喝了早去睡。”吴山又对袁争阳说道,“年轻人,寒舍简陋,你将就一晚,明个一早带你去骆家窑场,你是想学手艺,还是……”
袁争阳答:“学手艺。听闻上林乡盛产青瓷,其中又以骆家窑场名声最大,便想前来学些手艺日后也可养家糊口。”
“书生白嫩,不像学手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