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路上的雪铲干净,江婉沐自在的活动身子,搓搓冻僵的双手。吉言听听外面的动静,打量下江婉沐的神色,试探的说:“小姐,我们要不要把院子里堆积的雪,移一些出院子?”江婉沐示意吉言跟着自已活动,说:“我们搓搓手,一会尽量多铲雪出院子。多做点事,晚上也能早些睡着。”
院子门打开着,吉言在院子外,江婉沐在院子里,两人一内一外配合默契的行动。吉言渐渐的开怀起来,对江婉沐说:“小姐,我前面其实有两个哥哥,只是那个小哥哥,出生没多久,便生病没有了。我前一阵子才知道这事情,我心里觉得难过,跑去问我娘亲,她还伤心吗?我娘亲伸手打我,说‘伤心有用吗?再说,她也没有时间伤心。’”
吉言说完这话,突然觉得自已说错话,移到两人交接的院门口,对递雪出来的江婉沐说:“小姐,我又乱说话。”江婉沐听后叹息着说:“你娘亲说得对,人已经没有,伤心有何用?事过境迁,有时间伤心,不如去多想想如何活下去。”吉言瞧一眼江婉沐的神色,小声音说:“我一会去瞧瞧虞姨娘怎样?”
江婉沐想着虞细细对自已的排拒,对吉言轻摇头说:“你这两天都不要去打探她的事,她现在很注意外面动静。如果再惊了她,我怕会加重她的病情。她有事,问春会过来同我说。”吉言端起雪,望一眼江婉沐说:“小姐,你别伤心,虞姨娘那样说话。只是一时糊涂说胡话。我娘亲说‘天下的娘亲,都爱自已的孩子,’”
江婉沐听吉言这话,微笑着说:“吉言,我没事。你快去倒雪。”江婉沐知道天下做母亲的人,不会人人都爱自已的孩子。她是撞大运,撞到江安和这样一个冷血生父,碰到虞细细这么一个生母,两人对自已所生女儿,因对方的一半之缘,对她是不爱又恨纠结不清,最后两人都选择不相见她。这当中,虞细细待她还算有份亲情在,多少顾念着她一些。
江婉沐听到距离院子外,越来越近的喧哗声音,她赶紧走向院门口,对走向远处的吉言,叫:“吉言,快回来。”她叫声稍停,转身回来的吉言面前,便砸来一团雪球。吉言惊慌往后退两步,却又滑倒在地。江婉沐赶紧跑出院子门,伸手拉起吉言,拖着她快快的奔回来院子里,反身合上院子门,用力拴紧院门。
吉言的嘴动了动,给江婉沐的冰手,轻轻捂住。院子外,说话的声音,欢笑的声音,越来越接近。远远的传来一个少年男子粗哑着嗓子说:“咦,我刚刚顺手砸的雪球,在这个院子门口。”另一个清爽嗓子的少年说:“连小弟,你的功夫越为越深,现在可以把雪球砸这么远。”院子里的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同时松一口气,抬脚要往房间走,又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江家大小姐的容貌品性的确好,连四哥的眼光好,江大小姐这样的人,愿意下嫁与他。”这人一说完,换来另一个少年男人‘哧’一声,说:“下嫁?江大小姐会是下嫁的人吗?连子墨虽说只是庶长子,可是他的嫡弟尚小,等他的嫡弟大了,他也在连家站稳了脚步。江大小姐不是蠢人,她的父亲更加精明,嫡亲的女儿,亲事上面,一定是想了想。”
另一个不耐烦的嗓音响起,少年说:“两家亲事算成了,两家长辈谁算计谁,由得我们这些客人,在背后说话吗?一个个给我住嘴,我听得多了,觉得烦人。男人怎能和女子一般,乱说是非。嗯,我刚刚明明听到这边有人说话声音,这会人去哪里了?这江家的下人们,是不是见不得人,一个个有爱躲躲闪闪的毛病?”
吉言听这话眉眼稍动,江婉沐已伸手扯住她。吉言抬头望着江婉沐,见她轻摇头示意,她便停滞在原地。“小王爷,大约是这院子里的人,我们去拍门,叫躲藏的人出来。”另一个讨好的声音响起。院子的门给人拍响起来,‘咚、咚、咚。’一声比一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