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朽也无能为力,‘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人心能造天堂,亦能造地狱、造人、造修罗、造畜生、造饿鬼;人的心就是这样微妙,千变万化不离一念。日月星辰、山河大地、纷纭世情、人我是非、风花雪月等皆是虚妄之像;且由于吾人自心的迷惑与执著,心迷于尘境,故随境所迁,刹那不停。”
“丫头,此事也怪老朽不周,往后俗事,老朽也不便再插手了。就此别过吧,若仍有缘,定会再见。”
哎,这老头,又是丢下一句虚虚实实的佛语了之,甩甩长袖,不负责任地留下一地烦恼。
拱手作礼,“拜别前辈。”
本就是有悖常理出现在这个时空的一缕游魂,又该何去何从呢?罢了罢了……
不生不灭、本来清净,何苦惹尘埃。
西风锁旧梦(四)
她睡得极不安稳,时而恐惧、时而悲痛、时而展眉、时而怨懑,脸上表情千变万化,额头凝起了豆大汗珠。
刘邑玥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摸了摸前额,有些发烫,莫不是是染了风寒。
他竟没有多想,执起她的手便在手心上用力搓了起来;直到搓得发热,再换另一只手;就如此专注换着手用力揉搓手掌心,却不经意撞上一双晶亮的眸子。
她不知何时转醒过来,怔怔看着他轮廓优美的侧脸;小的时候,有一回她染了风寒,烧得昏天黑地,村子里的巫师就告诉阿爹,用力的揉搓掌心,颈后,再捂出一身汗就好了。
她一双纯净的眼睛望着自己,月映碧水般清澈,刘邑玥看到她那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你,染了风寒,这样……嗯,再捂出一身汗便能痊愈。”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知道这样的土法子,只是自然而然就那样做了。
她眨了眨眼睛,嘴角扬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坐起身子抬手按了按颈背,“还有这里。”
有些犹豫,撩起她散落的发,露出凝脂雪白的颈背,一手固着她的肩头,一手心无旁骛在颈背上揉搓开来。
虽然这是一个昏黑阴冷的地牢,说不明道不清的温暖气息隐隐漂浮在空气中,熏暖了冰冷的心,他身上的龙涎香味,总那么清爽轻柔,让人深深沉醉下去。明知未来,一切都不可变,也趋之若鹜。
两日后
石墙外隐隐传来鞭子噼啪作响,呼喊哀嚎的痛叫声。
“哐”声响过,耀眼的阳光顿然洒入监牢中。丹萝一脸愤怒且期待出现在监牢门口的时候,眼前所见的画面竟将她镇住了。
蓬头垢面的女子安详蜷在苍白俊美的男子怀里,皮袄大氅裹在他们身上,安详宁静,即便周遭是腥臭破败,教人作呕翻胃的监牢,却仿佛有天地之和煦宁静,如天雾香花,笼罩着他们全身,容不下一丝介入。
丹萝很快回过神来,那天僊容貌的男子只是静静注视着她,那双眸子中没有一丝温度,仿佛任何突变在他眼里,也惊不起一丝涟漪。
女子眨了眨眼,清醒了过来,却不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眯了眯眼。
“姐姐!”虽然监牢里的女子邋遢狼狈的模样令她难以辨认,可是那双眼睛,她不会认错,“打开铁索!快点!”手中长鞭毫不容情挥向身后的卫兵。
待她扑到跟前,宝珞冲着她展开一个甜甜的笑靥,“丹萝……”
丹萝拉起她的手,“姐姐,委屈你了,那些奴才瞎了狗眼,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丹萝的眼睛不带掩饰地打量着刘邑玥,转而又盯住宝珞,渐渐有了一抹蒙蒙笑意。
“呃,丹萝……他是……玥公子”宝珞不知该如何跟丹萝解释玥,是谁,且玥的身份在土谷浑国,绝不容任何人知晓。
宝珞回首看着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