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所里那么多院士来考察,都是为了近期所里的成果。刚才我出门的时候还看到威腾教授身边围满了人在那里讨论着呢。”
乔泽点了点头,也不想再多做解释。
在外人看来,数研所的研究成果可以说硕果累累,但乔泽显然并不这么认为。事实上,在他看来,这两、三个月,八楼对于大统一问题的针对性研究一直陷入了停滞状态。
应用数学的确重要,但毕竟乔泽工作的重心并不在这块。
扭曲定理并不能完全解释广义相对论中曲率对于微观世界许多理论,比如超对称破缺。具体结果就是按照现有推导出的公式进行能谱计算,会错的很离谱。
简单来说,他本以为自己构建出的数学框架,已经能够帮他找到从数学到物理大统一的方向,但经过严谨的计算,还是得出结论,这段时间的研究不过是在原地转圈。
虽然顺手做出的新加速器理论还是很有用的,但那属于应用范畴。依然没有能完全脱离对量子世界的审视。
换言之在微观层面数学框架的补全工作,已经做的很到位了。但等他真开始想要开始构建从宏观向微观的过渡框架,依然发现力有未逮。
能量在宏观世界传递机制可以通过经典力学跟热力学描述,微观世界通过量子力学跟量子场论描述。两者要统一,就需要一种能够在不同尺度间也能完美实现能量传递的机制。
但这些显然没法跟身边的两人聊。
就好像今天院士们来讨论的对撞机技术。
人类花费了极大代价,建造出的lhc,质子对撞能量可以达到7tev。在微观世界,这是巨大的能量,但如果换算成常见的宏观单位焦耳,1ev是一个电子在电位差为1伏特时获得的能量,约为191.602x10^19焦耳。
7tev=7x10^12ev,按照公式换算,就等于1.1214x10^6焦耳。
如果一滴水的质量为0.05克的话,那么从1米高度掉落的势能大概是4.9x10^-4焦耳。
换言之,人类耗费近乎夸张的电能在对撞机里让粒子对撞产生的能量比1滴水从1米高度掉落的势能,还要小两个数量级。
尺度转换问题,作用力无法相互调和,量子效应跟经典效应之间的巨大差异,头一次让乔泽感觉到越研究越无从着手的感觉。
偏偏这些其实没有什么人能倾诉。哪怕是跟爱德华·威腾,彼得·舒尔茨这样的人交流,他们都会觉得他太过矫情了。
是的,虽然两人都义无反顾的背井离乡来到西林,但其实包括他们都没想过会很快就有成果。尤其是爱德华·威腾,用他的原话就是,乔泽不过是让他看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希望而已。
即便他百年永久闭眼的时候,这个问题还没解决,他也半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所以这才多久?
这个世界总有人喜欢用夸张的语气将许多问题归咎为人类智力的巅峰挑战,但很显然,在顶级的科学家眼里,没什么能比大统一更难了。
现在乔泽也开始理解这个观点。哪怕他很小时,在思考杨-米尔斯方程时,找到一个方向,最终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多维度迷宫,本来他也曾确定自己找到了方向的,但现在却开始怀疑这个方向是否正确。
吕北,李承泽,又或者绝大多数普通人大概一辈子都无法理解这种沮丧感。
毕竟人犯错跟失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哪怕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但乔泽还真从没在心底真正体验过失败。哪怕高中被老师罚站,他都没觉得自己有错,但这次他真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个错误。
……
“咦,乔泽,不对,乔教授,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