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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2 / 4)

,眼睛做昏花了,也毫无怨言。母亲——只有两个字的一个词,轻轻地读出来,却又是如此沉重。它积淀了一个女人一生的时间和汗水。

——题记

现在,早已不吃母亲做的咸菜了。一是母亲由于年龄和身体的原因已不再做咸菜,已离开老家和我一起居住在城里,而根本原因是我不想吃了,一想到咸菜我就要翻胃。然而母亲做的咸菜在我人生的记忆里是无法消失的,常常在梦中还在吃母亲做的那油亮金黄的咸菜,因为母亲做的咸菜伴随我度过了难忘的学生时代……

川南的山区冬季很长,夏天过渡到冬天就只有一个多月时间,几乎没有明显的秋季。漫长的冬季根本没新鲜蔬菜,人们大都腌制咸菜过冬,由于老家在大山上,土地贫瘠,不适宜蔬菜生长,蔬菜种类也很少。母亲腌制的咸菜品种与很多地方的不一样,是用白萝卜叶子和少量的青菜叶,那时青菜收成少,大都用萝卜叶做的。秋天把萝卜收起来后,把叶子留下在室内晾干,由于山区雨水特多,没办法在室外晾晒,晾干后洗净,和上粗盐(我们当地称为泡菜盐),装在土陶罐里,封口塞上稻草用毛竹条压上,倒立在室内,到了春季要吃时用手抓出来就是油亮金黄的干咸菜,就可直接食用了。

腌菜是细活,男人从来不做,搓、揉、洗每一道工序都是母亲一点点亲手赶出来的。南方秋天短促,菜叶很不容易晾干,到晾干时已是阴冷潮湿的冬季,母亲的手经常沾水,每年在腌制咸菜的时候母亲的手总是习惯性的就皴裂开了,常常看到母亲裂开的手悄悄放进盐水里又悄悄拿开,菜叶晾干后母亲都要亲手揉上一遍,盐水的浸泡使母亲的手痛得厉害,这个时候母亲是最痛苦的,总喊母亲少做些,但母亲却总是会及时地把咸菜做好。

那时候,家里很穷,除了种一些菜来卖就没什么经济来源了,我们全家的一日三餐就是红苕糊糊,好的时候就是清澈见底的红薯稀粥,桌上几乎都是母亲做的咸菜。

由于姊妹多,家里实在是太贫穷了。母亲为了几个子女读书辛勤劳作着,但也无法支付几姊妹的学费,往往上一学期还未完,母亲就已经在为下一学期的学费发愁了。后来母亲茶叶收入已无法满足两个成绩都很好的姐姐读书的开支了,只好让两个姐姐初中读完就辍学了,这是母亲一生的遗憾。其实两个姐姐都很理解,那时真是没法啊,只能节省下来供我一人读书。我们临近的几个村只有小学,考上初中后要到20多里外的镇上去读,母亲每天4点钟起来给我蒸好红苕,用纱布给我装上中午吃的红苕,在红苕中间放一些咸菜,5点钟左右我就拿起红苕边吃边走去上学。老家到学校都是山路,没通车,天晴时还能及时赶到学校上课,有时下雨下雪,在泥泞的山路上耽误的时间较多就要迟到。学校条件很差,带去的红苕不能热,中午就吃冷红苕和母亲的咸菜,特别是冬天带去的红苕冷过了心,有时咽下去眼泪都要哽出来,这时吃点母亲的咸菜就好受些。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地度过了初中。

经过自己的努力,顺利考上了高中,高中在离老家更远的山区,要走六七个小时路程,由于路途远只好住校,住校的费用相对高多了。每一个月回家一次,每次回家母亲都会为我准备两个玻璃瓶子,稍大那的个是母亲为我装的咸菜,切碎了的。那时没菜油,老家山上只有山楂油,就是山上开了山楂花后结的果实,采摘后拿到小作坊去打油。山楂油没菜油香,有点涩口,但在当时的山区弥足珍贵,母亲在锅里放少量山楂油炒咸菜,虽然油不多,但炒后特香,炒好后装在瓶子里。另一瓶就是母亲做的豆瓣。在高中的岁月里自己在学校的唯一菜食还是母亲的咸菜。那时我一月的生活费仅七八元,每月能吃上一次肉就是奢望。

回想起来,刚上高中那时每次吃着母亲做的咸菜,心中便多了几分甜蜜,少了几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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