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幾人已然被老和尚徵用,正在寺廟後面的田裡幫著收割油菜。要趕在夏季來臨之前把稻秧插進田裡。
許勛安帶著洛兒一派悠閒地走在下山的小路上,穿梭於層層梯田之間,不管是往上看還是往下看,都是農人忙碌的身影,欣欣向榮,充滿生機。
誰能想到這些農人的先輩不過是為了躲避戰亂才不得已在山上定居的呢!山上適合耕種的土地有限,這些人竟用自己的智慧給子孫後輩開闢了一天生存之路,把連綿不絕的山坡改造成層層梯田。
這裡的氣候溫暖濕潤,一年可以有兩季的收成。眼下是油菜收割的季節,油菜籽出油率高,淮南一帶的百姓大都吃菜籽油。收完油菜,趕家裡的老牛把地翻一翻,要趁著好時節把稻秧插上。
鄉村四月閒人少,才了蠶桑又插田!
走在這樣忙碌的鄉間小路,路邊野花遍地,四處翠鳥鳴啼,洛兒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她至今還不明白如婆婆說的詩和遠方是什麼,可是眼下的光景就是她盼了兩世的自由。
她可以在山間自由地跑跳,隨意地喊叫,聽著山谷的回聲放肆地笑,田裡的百姓偶爾抬頭,看見這樣一個歡樂的孩子,心情也不由地輕快起來,連勞累的身體都似乎輕鬆了不少。
「師傅,你自小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嗎?」
洛兒一路都在追著蝴蝶跑,蝴蝶沒追上卻采了一把不知名的野花,累得滿頭大汗才蹦跳著跑到師傅面前,不知疲倦地問不緩不慢走在路上的師傅。
「是啊!必須是這麼鍾靈毓秀,地傑人靈的地方才能養出我這般神童級的人物!」許勛安大言不慚,他在琅琊山也不過呆了七八年,那時只覺得這裡冷冷清清,是個無人問津的窮鄉僻壤,沒有現在的心境來感受這種鄉村風貌。
「我也喜歡這裡,我覺得這裡的人太幸福了!師傅,你幸福嗎?」洛兒正是天真爛漫的年齡,心裡的想法都想表達出來。
「呵呵,我不姓胡,我姓許!」許勛安覺得小徒弟又拿爛梗來挑逗他,只要他追問,一定又會把自己暴露的一覽無餘,不想再深挖她這句話的深意。
洛兒:……
「行了,消停一會吧,看跑得滿頭大汗,回頭生病了就不能出來玩了!」許勛安拿出一塊帕子給洛兒擼了一把臉上的汗,小臉曬的通紅,頭髮都黏在了額頭上,真是玩瘋了。
「好吧!」洛兒偷偷看著師傅的臉色,覺得他並沒有真的生氣,心裡偷偷一樂,把剛剛摘的一捧花都舉到師傅眼前,「送給你!」
「自己玩夠了就想找藉口讓我幫你拿著,這都蔫成什麼樣了還送人,一點誠意都沒有!」許勛安一邊嫌棄一邊接過花,又把水壺遞給洛兒讓她喝水,根本沒注意到她的臉色又紅了幾分。
琅琊山腳下有一個莊子,穿過這個莊子不遠就有一個鎮子,是附近幾十里地最「繁華」的地方,很是熱鬧,許勛安準備帶洛兒到鎮子上尋些好吃的。
跟山上的忙碌熱鬧的春耕不同,山下的莊子連著周圍大片的農田此時竟然還是荒草遍地,沒有一絲春耕農忙的氣息。
莊子邊上有一個很大的宅院,遠遠地看過去,院子門口聚了很多人。這麼一個大莊子定是哪個達官貴人的產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要連春種也耽擱了。不過這些大戶人家也不缺糧食,只是可惜了這近千畝的良田。
他們往鎮子走要經過那戶宅院門口,遠遠的就聽見人群吵吵嚷嚷,語氣很是囂張的樣子。
「小公子,婦人,不是咱們這個人不肯做工,不過開工之前得把工錢先結算給咱們。咱們給王家幹活那麼些年了,也是靠掙些工錢回家給老婆孩餬口是不是,老爺在的時候工錢都是按時發的,可是自過完年,工錢可是一分也沒有送來過。」一個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