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這寺門是空的,怎麼沒有人在?」洛兒湊到許勛安跟前拉住他的手,明顯感到師傅的心情變好了,也跟著開心起來。
許勛安往廟裡瞧了一眼說道:
「這老和尚當真小氣,不到初一十五大殿裡面連根香都不捨得添上一根!」趙海幾人這才注意到,這寺廟當真跟別的不一樣,別的寺廟一年到頭都是青煙繚繞香客不斷,而這通濟寺看著也不算小,殿閣也算齊全,廟門前連個迎客的小和尚都沒有。
各處的殿閣倒是打掃的乾乾淨淨,除了一些淡淡的香氣,竟沒有一處焚香點燭的痕跡,看起來香火不旺啊!
許勛安不管趙海幾人怎麼想,聽著隱隱約約的人聲,一手扶著廟門,一手插著腰,大喊了一聲:「我安哥回來啦!」
不過片刻,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幾個和尚匆匆忙忙的從寺廟後面趕了過來,手裡還拎著鐮刀鋤頭,他們正在後面的田裡幹活。
「你是安哥兒?」一個矮胖的和尚跑到許勛安面前,有些不敢認,「你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他說話都有些哽咽,這孩子得受了多少罪,瘦得跟麻杆似的一點肉都沒有。
「圓通師兄?圓真師兄?圓淨師兄?……?」許勛安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扛著農具的僧人,他們對著許勛安連連點頭,證明他沒喊錯人,這讓許勛安徹底凌亂了。
他離開時這幾人還是細皮嫩肉跟唐僧似的,不過短短几年,他們竟然全變了樣,皮膚黑紅,身材敦實,儼然一副沙和尚造型,除了少了滿臉的鬍子。
心裡不由氣惱,這老和尚自己不注意形象也就罷了,還把幾位師兄拐帶的跟農村漢子似的,一點仙氣都沒有。還有這通濟寺,好好的寺廟不想著辦法事攬香客,還規定只在初一十五才能燒香,逢到農忙時節,更是一律不招待香客。
還有那大殿,夜裡從來不讓點燭,香也不是一把一把地燒,而是幾根幾根地點。門口這點空地,哪家寺廟不是栽兩株桃樹或一叢翠竹,給廟門增添一點佛性。
偏偏這老和尚栽了兩顆棗樹,樹下還種上油菜,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會精打細算,這麼會計較當什麼和尚。
其實這還算好的,最可惜的寺廟裡面那些空地,蓋幾間禪房,偶爾也能請一些知名高僧或者文人墨客留宿幾天,給寺廟增加一些名氣不好嗎?
這老和尚倒好,全給種上了草藥,還不定期地澆糞,弄得臭氣熏天,有幾個過路的腳僧和讀書的學子借宿,住不了兩天也被臭氣熏走了。
許勛安就覺得這老和尚不應該出家,踏踏實實做一個農夫剛剛好,還省得糟蹋這塊佛門聖地,不過他不敢講,老和尚懲罰他可是從不留情。
「師兄,這麼些年你們受苦了!」
這裡圓字輩的僧人全是他的師兄,打頭的圓通更是自小就照顧他的衣食,所以他心裡也非常掛念他們,說出跟幾位師兄的一模一樣的話,他們也算彼此惦念,心疼彼此了。
「咳咳——」一個洪亮的聲音輕咳了兩聲,圓字輩的僧人讓開一條路,只見一個眉毛都白了的老僧人,面色紅潤,不見任何龍鍾老態,正是得到高僧之姿。
「回來了!」許勛安趕緊跪下,低著頭準備挨訓,可是他只說了一句就轉身了,洛兒卻在他轉身的時候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淚光,他應該也是惦記許勛安的吧。
許勛安等了半晌不見訓話,抬頭就見老和尚有些顫抖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弟子未經允許私自下山,安哥兒知道錯了,請師祖責罰!」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智慧大師畢竟出家多年的,剛剛稍微有些情緒浮起,眼下也平復下來。安哥兒這個乳名是他對這孩子最大的期盼,所以一直把他拘在山上,卻忽略了這孩子內心的想法,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