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勛安在宮外也遇見了一位皇子,當日在大臣之中呼聲最高,還差一步之遙就要登上太子之位的唐瑁。自劉惠妃一家倒台之後,他似乎成了瘟神,各位大臣都對他避而遠之,如今落魄到整日混在市井之間,結識了一幫狐朋狗友。
唐瑁如今就剩下一個皇子的身份,在長安這群喜歡鬥雞走狗的地痞無賴之間卻非常好用,這些地痞無賴整天無所事事人嫌狗厭,處在食物鏈的最低端,能夠結交皇子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所以整天捧著唐瑁,而唐瑁失去父皇的寵愛和大臣的推崇之後,只有用這些無腦色追捧來麻痹自己。
許勛安去隴右會館見朔方軍使,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一個人悄悄從會館後面的巷子抄道進去的,出來的時候剛好拐進長安紅火熱鬧的春風街,這裡是男人銷魂的天堂,賭坊妓館應有盡有。
唐瑁等人剛從賭坊出來,幾個人輸紅了臉,正是滿臉鬱氣,沒想到頂頭就給許勛安碰上了。
「呵,這不是許勛安許大「神童」嗎?」唐瑁譏笑著對身後的一群人介紹:「這可是當年名噪一時的「神童」,上頭那位老爺子對他讚不絕口的大神童,哈哈哈,你們猜怎麼著?」
「哈哈哈,一事無成!聽說現在做了商人,你們聞聞,是不是滿身的銅臭味!哈哈哈,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許勛安,說的就是你吧!」
唐瑁記得許勛安當年想走仕途,空有滿腹才華,少年成名,沒想到混了這麼些年,竟然成了商人,士農工商,他竟然混到了社會的最底層,哈哈哈哈,比他還要落魄,想想都能讓他高興一些時日。他身後的一群人也跟著狂笑,牛鬼蛇神,形態各異。
「壽王殿下!」許勛安拱手行禮,他屬於賤皮人格,豈會在乎幾句嘲笑,依然面不改色地跟唐瑁打招呼:
「難為壽王殿下還記得我,榮幸之至!數年未見,壽王愈發英軍神武了!我一介平民,哪怕汲汲一生也只能怪命不好,不像壽王殿下,一出生就比別人尊貴!可惜啊!」
許勛安搖著頭不欲多說,轉身準備離開,唐瑁兩步向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他今天本來就不想輕易放過許勛安,他若只說前面幾句話乖乖認慫也就罷了,沒想到他竟然敢挑他的傷疤。
「可惜什麼?」答案就在他心裡,他偏偏想要找虐,讓許勛安說。
「可惜上頭那位只識得我這樣的蠢才,卻認不清你這樣的英才,可惜壽王殿下沒有雄心壯志,可惜天下百姓沒有福氣」許勛安連說三個可惜,說完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唐瑁卻因為他的話怔在了原地。
剛剛那一瞬,許勛安確實想戳唐瑁的傷疤,因為唐瑁踩到他的尾巴了。他在大齊這些年,就想堂堂正正做個官,造福萬民,名留青史。
他甘願庸庸碌碌這麼些年,把大齊的貿易搞的風生水起,其實也不過是為了達成自己的心愿。可是這麼些年,他似乎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在皇上和朝臣的眼中,他成了商人,唯利是圖的商人,始終上不得台面,他不服。
尚存的理智讓他沒有逞一時口舌之快,斗贏了唐瑁又如何呢,他也不過是個落魄的皇子,他沒必要再踩上一腳,不過,如果唐瑁還存在一絲不甘和野心的話,他剛剛的話必定能讓那些不甘和野心慢慢甦醒,膨脹。
他沒想到唐瑁的野心膨脹的這麼快。身邊有一群不知死活的朋友,好事不一定能成,壞事一定比什麼都快。
唐瑁的追隨者很快就聯合了長安城所有的地痞流氓,無知者無畏,這些人被唐瑁一忽悠,感覺拼這一把就能翻身,所以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僅有這些烏合之眾當然不夠,唐瑁還趁夜進宮,悄悄去了一趟留仙宮。這是劉惠妃留給他的秘密,據說留仙宮那位能夠幫助每一代帝王夢想成真。
「哈哈哈哈,唐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