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者說起自己神童的名號,許勛安有些慚愧了,他自七歲起,芯子裡就不再是真正的孩子,這個神童名號純屬作弊,這麼些年竟然還以此引以為傲,到處彰顯自己的才能,和那些沽名釣譽之輩有什麼區別。
「我哪裡配得上神童二子,不過是年幼無知,狂妄自大罷了,老先生不要取笑我了!」
姚遠之看著許勛安的窘態,哈哈大笑:「還知道反躬內省,孺子可教也!」
「老先生可是「布衣宰相」姚遠之?」唐洛兒在安懷山離開以後才從馬車立馬鑽出來,許勛安跟老先生聊的專注,根本沒注意到她。
「哦?你一個小娘子還聽說過我的名號?哈哈哈哈,布衣是事實,宰相兩個字不提也罷!」他在官場半生,宰相也不過做了五年,最終慘澹離場。
「您過謙了,知道您的百姓誰不記著您的好,您任職期間整治了多少貪官污吏,山西蝗災是您想法子滅的,您還完善了科舉選吏和舉薦制度,讓天下有能之士都有機會為國效力。」
這些都是洛兒從如婆婆和阿爹口中聽到的,姚遠之雖然做官做到宰相,可是在長安城裡連一個住處都沒有,平日一個人借住在城內的罔極寺。他們都不止一次說過,大齊的朝堂上少了姚遠之,是大齊的損失,是天下百姓的不幸。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姚遠之?」許勛安聽得洛兒的話,更覺得慚愧了,他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跟人家妄談國事,看到洛兒點頭,趕緊深深地作揖。
心想這安胖子倒是有趣,眼光也獨到,隨隨便便碰上一個老伯竟是做過宰相的,如果能請回去做幕僚就真是他的榮幸了,可惜沒有請到還被罵了一頓,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你們兩個到有趣,一個比一個年齡小,論見識卻都不淺!」姚遠之對許勛安的神童之名早有耳聞,不過這個小娘子又是誰,身後還跟著侍衛,應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我是唐洛兒。」洛兒心裡有一個想法,就是不知道老先生能不能答應,不過她想試試。擠到師傅前面仰著小臉說道:
「我剛剛聽聞安懷山要請您去做西席,先生滿腹經綸,雖然不能在朝堂上為大齊效力,可是大齊百姓需要您的地方很多,離這兒不遠的後山您知道嗎?
那兒的孩子長大以後大都要上戰場,可是他們大都生活艱苦,目不識丁,將來上了戰場不但對敵軍的攻擊力底,也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往往九死一生,把性命枉送到戰場之上。不知道先生能不能願不願意教授那些孩子?」
唐姓是國姓,難怪這孩子能洞察國事,不過姚遠之不想追究她到底是誰,卻對她說的事情有些興趣。
大齊的士兵分為三種,最高等的是能文能武的高級軍士,這些大都出自門閥世家的後輩,被派到軍中鍛鍊,家族是他們的靠山,他們也要為家族的強大助力。
其次是武力值強大的中級軍士,大都是經過訓練的大頭兵和邊境收編的外族人,勇猛善戰。而最差的就是背著軍籍直接征上去的這批人,他們在戰場上被推到前線填坑,分散敵軍兵力。
他內心非常同情這批人,也對大齊如今的軍事布置非常擔憂。大齊國內多年沒有戰事,軍隊管理鬆弛,城池防禦鬆懈,城防設施老舊,而在邊境,各級將領為了追求功績和戰利不斷挑起新的戰事,各節度重鎮的兵力竟有一半分散在外將手上,他們一旦有了異心,簡直防不勝防。
許勛安心裡直打鼓,他是準備給後山那些孩子找一位先生教授文化知識。一方面上陣殺敵靠的不止是武力,還有及時的應變能力。另一方面,當兵的人不能一昧的好勇鬥狠,必須要懂仁愛寬和,當然不是讓他們在戰場上對敵人仁慈,而是不讓他們成為殺人的機器。
這位姚遠之見識深遠,才識淵博,如果能請到他當然最好不